他说完,立刻蹲下了身去,但孟眠冬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回过头,一把扣住孟眠冬的手腕子,轻轻一扯,温柔地道:“上来吧。”
孟眠冬点点头,又稍微迟疑了一下,才爬到了闻燃身上,由闻燃背着。
闻燃承受着孟眠冬的体重,顿时呼吸一滞,孟眠冬实在太轻了些,一米七八的身高,体重却只有五十公斤。
他凝了凝神,才背着孟眠冬往上爬。
这座山并不高,也不陡峭,从山脚出发到山顶不过花费了一个小时,山顶是茂密的树林,还有鹅软石铺就的小道,小道边有几张长椅。
他将孟眠冬放在了其中的一张长椅上,又在自动售卖机买了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孟眠冬。
孟眠冬已经缓过气来了,接过矿泉水,唤了声“闻燃”后,却是沉默了。
闻燃揉了揉孟眠冬的头发,摘下口罩,又吻了吻孟眠冬,才将孟眠冬手中的矿泉水打开了。
孟眠冬没有去喝矿泉水,而是将矿泉水放在了一边,然后,他抱住了闻燃的腰身,并将脸埋在了闻燃心口上。
三年前,他的体力并没有这么差,即使连开一个月的演唱会,也不会觉得有多疲倦,但现在不过爬了半个小时的山,他的心脏便乱窜不止,仿若要跳出来了,一双耳朵更是仅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心跳声,这两个声音甚至逼得他的左耳耳鸣了起来,让他直觉得耳膜即将在下一瞬爆裂。
他想他没有资格告诉闻燃他很不舒服,因为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
闻燃为他做得已经足够多了,推掉了工作,每天陪伴着他,花心思为他做饭,盯着他定时吃药,帮他打扫卫生,时不时地带他出去散步,还温柔地满足他贪欲的身体。
可他能为闻燃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会以爱的名义肆意地索取着闻燃的温柔。
他对于闻燃而言,完全是负担吧?
闻燃为什么要背上他这个负担,甩掉不是更好么?
但……但闻燃却一直在用所言所行告诉他他是被闻燃爱着的。
所以,仅仅是体力不济,仅仅是耳鸣,他便要无视闻燃的努力么?
他这么轻易地就被自卑打倒了么?
不行,这是不行的。
闻燃任由孟眠冬抱着,轻轻抚摸着孟眠冬的后背,继而将呼吸洒在了孟眠冬的头发上:“我不会对你失望,我也不会讨厌你,眠冬,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孟眠冬踮起脚尖来,平视着闻燃的双眼:“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闻燃迎上孟眠冬的视线,发现其中退去了惶恐不安,松了口气,又沉声道:“眠冬,你十八岁出道,不到一年,在舞台上突发耳聋,从年少得志堕入人生谷底。到目前为止,你患上突发性耳聋三年,患上酒精依赖症两年,你的自信心渐渐地被磨去了,要重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你不必因为偶尔的自卑而惶恐不安,对于我而言,你只要是在坚持着往前走就是好的,我并不强求你在短时间内恢复成你生病前的模样。”
“我……我会坚持着往前走的。”孟眠冬坦白地道,“其实刚才我耳鸣了。”
闻燃刚才发现了孟眠冬的不适,但只认为是因为爬山对孟眠冬来说太辛苦了,却并没有觉察到孟眠冬耳鸣了。
耳鸣是突发性耳聋所造成的,除非能彻底治愈突发性耳聋,不然,耳鸣可能将会长期存在。
“抱歉,我没有觉察到你耳鸣了。”闻燃抚摸着孟眠冬的左耳,关切地道,“现在好点了么?”
孟眠冬点点头:“嗯,我没事了。”
“那就好。”闻燃伸过手去,手臂微微蹭过孟眠冬的肚子,拿起那瓶矿泉水来,打开瓶盖,将瓶口送到孟眠冬唇边道,“喝吧。”
孟眠冬被闻燃的手臂蹭过的肚子起了莫名的酥麻,他瞧了眼瓶口,没有去喝,而是撒娇道:“喂我好不好?”
闻燃故意装作不明白孟眠冬的意思:“我不是正在喂你么?”
孟眠冬抬起手来,用指尖磨蹭着闻燃的唇瓣道:“喂我。”
闻燃张口舔舐着孟眠冬的指尖,含含糊糊地问道:“你要我喂你,是为了喝水,还是为了让我吻你?”
孟眠冬指尖灼热,忍不住轻颤起来,半晌才回答道:“让你吻我。”
闻燃心满意足地吐出孟眠冬的指尖来,喝了口水,含在口中,喂给了孟眠冬。
有几滴矿泉水从两人相接的唇齿逃窜了出来,又滑过孟眠冬的唇角蜿蜒而下,濡湿了下颌、脖颈,末了,停留在了锁骨的凹陷处。
闻燃又喂孟眠冬喝了几口矿泉水,才低下头去,将凹陷处的矿泉水吻去了。
孟眠冬顿觉心脏跳得厉害,明明他和闻燃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在白天,在外面被闻燃亲吻锁骨还是太过刺激了些,幸好现在四周没有人。
但他刚刚不是和闻燃接吻了么?还是主动向闻燃索吻的。
他聪明的头脑一时间分析不出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最后只能归结于闻燃的亲近把他变成小傻瓜了。
闻燃自己也喝了几口矿泉水,又让孟眠冬休息了一会儿,才问道:“我们去四处走走好么?”
“好。”孟眠冬站起身来,被闻燃牵着手,往树林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