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冬亲了闻燃一大口:“我不吃他的醋了,因为他没有你。”
“对,你现在有我了,无论喜怒哀乐,我都会陪着你。”闻燃与孟眠冬十指相扣,“不管前面是艰难险阻,还是一片坦途,我们一起往前走。”
“嗯。”孟眠冬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稍微平静了一下,才继续去看演唱会。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双手不由将闻燃的手握得死紧,指甲进而嵌入了闻燃的手背。
闻燃微微有些疼,但没有出声,因为他的眠冬正在同心底徘徊不去的恐惧、紧张、自卑等等负面情绪作斗争,他不能打扰了他的眠冬。
演唱会的时长是两个小时,最后一首歌是孟眠冬自弹自唱的《独》。
《独》没有伴舞,也没有伴奏,他换了T恤衫和牛仔裤,一个人简简单单地站在舞台上,自弹自唱。
吉他声以及歌声,甚至是情绪以及身姿都是现在的他所无法企及的。
他凝视着三年前的自己,开始反省自己的不足。
等这首《独》结束,演唱会便落幕了,三年前的自己带着自己的伴舞、乐队,向所有的粉丝鞠躬致谢。
而后,三年前的自己便又坐着舞台中央的升降台下去了。
热闹非凡的舞台恢复了宁静,但舞台下的粉丝却是一片沸腾,不断地喊着安可。
在粉丝的安可声中,三年前的自己又重新出现在了舞台上,清唱了一首还没有发售的新歌,末了,他笑着向粉丝道:“三个月后,我会开始全国巡回演唱会,请大家多多支持。”
粉丝在舞台下此起彼伏地道:“小眠冬,三个月后再见。”
这是他与粉丝的约定,他的粉丝遵守了约定,因为三个月后那场演唱会的门票在发售的第一个小时便全部售罄了;然而他却违背了约定,因为他在演唱会前三天突发性耳聋了。
经纪公司之所以会放弃他,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演唱会临时取消,令经纪公司损失惨重,场地费、工作人员的工资、各种物料、宣传费用……
所以这个约定对现在的他而言满是讽刺,更讽刺的是,演唱会结束后,还有他的十分钟自白,自白中他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听我唱歌,我就会一直一直地唱下去。”
还有粉丝在等他回来,他却因为突发性耳聋逃跑了,逃跑到了酒精里,让自己患上了酒精依赖症。
关于唱歌的事,他的主治医生其实说过是没有问题的,但曲子不能过于激烈,现场的声音不能太大,还应该带上护耳器,适当的唱歌其实有利于左耳的恢复,可他在试着唱歌后,没有办法面对荒腔走板的自己,放任自己堕落了下去。
这三年时间的浪费,导火线是突发性耳聋,催化剂是酒精依赖症,但最大的原因是他自己的软弱,他软弱得不敢面对自己的狼狈,更不敢面对自己的残疾,不想得到别人的同情,也不想被别人看轻。
如果他当时听从医生的建议,重新回到舞台,那么现在的他肯定不会只有这一张演唱会DVD,现在的他的左耳很有可能已经彻底痊愈了。
然而,一切都不会有如果……
在十分钟的自白结束后,是一长串工作人员的名单,有些他还能想起长相。
在全部工作人员的名单出来后,DVD播完了,电视机上再没有一点画面。
他怔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由于用力过度而发疼了。
他低头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的指甲嵌入了闻燃的手背,逼得闻燃的手背红成了一片。
他想要松开手指,手指却仿若是被钉死在闻燃的手背上了,一点都动不了。
“别急,不疼的。”他听到闻燃这么说着,才觉察到自己急得红了眼眶。
一觉察到,他的泪水瞬间决堤而下。
他哭是因为他把闻燃弄疼了,也是因为后悔,后悔放任自己软弱了三年。
他的眼帘被闻燃吻住了,闻燃的唇瓣很烫,闻燃的舌尖也很烫。
他拼命地想要止住哭泣,却做不到。
被闻燃爱着的自己,更加软弱了。
他再不是那个孤身一人的孤儿,没有依靠,只能勇往直前。
闻燃口中已经满是泪水的苦涩了,他望住了孟眠冬道:“我的眠冬很甜,哪里都很甜,除了眼泪,所以不要再哭了,你就算要哭也只能在我抱你的时候哭,因为那时候你的眼泪也是甜的。”
孟眠冬吸了吸鼻子,透过重重雾水,回望着闻燃,又哭了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
平静下来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手松开。
他的双手松开后,他所看到的是闻燃手背上的指甲印子,十个指甲印子都破开了闻燃的皮肤。
闻燃并不在意,但他生怕孟眠冬又要哭,便压下身去,将孟眠冬吻住了。
甜蜜而潮湿的亲吻使得孟眠冬神魂颠倒,一副身体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当闻燃的唇瓣从他的唇上剥离时,他主动抱住了闻燃道:“吻我。”
闻燃又覆下了唇去,一点一点地舔舐着孟眠冬的口腔黏膜,又一点一点地滑过孟眠冬的齿列,而后一点一点地摩擦孟眠冬的舌头。
孟眠冬被吻得逸出了低吟来,满身酥软,他再次确认自己不需要羡慕三年前的自己,因为他现在有闻燃了,他的闻燃正在亲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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