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燃讶异地问道:“为什么是第二天?”
孟眠冬反问道:“不是除了第一天之外,都有可能么?那为什么不能是第二天?”
闻燃好奇地道:“眠冬,你为什么急着想和我上床?”
孟眠冬诚实地道:“上床不都是要坦诚相见么?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孟眠冬的回答出乎闻燃的意料,他接着问道:“你和我上床只是为了看看我的伤口么?”
孟眠冬摇头道:“我觉得自己很奇怪,我一向都很孤僻,喜欢一个人待着,连和父母的关系也很冷淡,但我明明不信任你,却会让你进我家,甚至觉得你的怀抱很温暖,抱着你睡觉很安心,我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进过我的家,更遑论是抱着睡觉了,所以我刚才才会说我认为自己应该是喜欢你的。”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而且我想知道和你做更加亲密的事情是什么滋味。”
闻燃失笑道:“你很快会知道是什么滋味的,但不会是明天。”
孟眠冬不满地道:“为什么不会是明天?”
闻燃认真地道:“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很珍惜你,我想让你一步一步地沦陷,让你全副的身心都变得想被我占有,而不是单纯地想尝尝和我上床是什么滋味。”
孟眠冬没有谈过恋爱,完全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最终的结果不都是上床么?
闻燃看着一头雾水的孟眠冬,戳了戳孟眠冬的脸颊道:“眠冬乖,继续洗澡吧。”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他口中说着漂亮话,身体却是有些忍不住了,一走出浴室,便走到孟眠冬卧室的卫生间,自己解决了。
尽管现在的孟眠冬会为他心跳加速,但对于爱情还是懵懂无知的,他不想让孟眠冬后悔。
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想让孟眠冬一步一步地沦陷。
他洗干净手,坐在了沙发上,等待孟眠冬洗完澡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要干了,但身体却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孟眠冬便出来了,身上穿着睡衣,头发上有水珠滴落。
他拿了一条毛巾,让孟眠冬横躺在他的腿上,方便他为孟眠冬擦头发。
等头发擦得半干了,他才想起了邹星河的事。
孟眠冬已经答应去见邹星河了,他应当尽快同邹星河定下时间才对。
但是,现在他提起邹星河,太过煞风景了吧?
孟眠冬肯定又会对他生出防备来。
他想了想,决定推迟到明天再说。
说到底,他其实就是个胆小鬼。
擦干孟眠冬的头发后,他也去洗澡了,洗过澡后,他与孟眠冬相拥而眠。
第二天很快就来临了,但第二天,他还是没有开口。
他现在能轻易揉着孟眠冬的头发,能轻易地亲吻孟眠冬,能轻易地将孟眠冬抱在怀中……
他很害怕会失去这些。
第三天也很快将要过去了。
邹星河给他的时间只有五天,他不能再浪费了。
因而,在睡觉前,他伸手将孟眠冬搂在了怀中,又紧张地道:“我明天一早打电话给邹星河,告诉邹星河后天见面好么?”
孟眠冬的身体果然紧绷了起来,幸好没有推开他。
这三天,孟眠冬放任自己沉浸在闻燃的温柔中,已经完全忘记钟嘉玉与邹星河了。
一提起邹星河,被钟嘉玉跟踪、监视的恐惧瞬间奔涌了上来。
无处不在的钟嘉玉假扮成了他的上司、苏清清、邻居、路人……
钟嘉玉死了两次,但却没有死透过。
钟嘉玉甚至能变成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他眼前。
对于他而言钟嘉玉恐怖至极,根本没有办法战胜。
现在他不过是因为一直躲在家里没有出去,才没有让钟嘉玉钻空子,一旦他出了门去,满世界都是钟嘉玉。
钟嘉玉会杀了他,钟嘉玉一定会杀了他的!
忽然,他被闻燃抱紧了些,又听见闻燃道:“那就不见邹星河了吧。”
闻燃心软了,孟眠冬的恐惧一点不落地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不能不心软。
孟眠冬苍白的脸色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他可以永远永远地和孟眠冬待在这一方天地里,只要不出门,孟眠冬就不会再见到钟嘉玉了,所有的生活用品,可以网购解决,或者由他出去采购。
不如就这样下去吧?
那么孟眠冬就会好好的。
也许时间一长,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便能自行痊愈了。
但是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如果恶化了该怎么办?
谁都不能保证孟眠冬的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不会恶化。
恶化到将他也看成钟嘉玉了该怎么办?
那他现在的心软不是害了孟眠冬,也害了自己么?
他狠心地想要收回刚才的话,却听见孟眠冬道:“没关系,我已经答应你了。”
闻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低声道:“眠冬……”
他又听见孟眠冬闷声道:“闻燃,晚安。”
这一觉,孟眠冬没有睡着,不是因为他又做了被钟嘉玉虐杀的噩梦,而是因为他毫无睡意。
邹星河,他其实已经忘记邹星河的长相了。
但他清楚地记得邹星河曾经对他道:“眠冬,嘉玉考研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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