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元青听见简佩秋又向花念唠唠叨叨,抿唇忍不住说道:“您就是想回家,想去见那个渣男!”
简元青捅破最后那层纸,病房里诡异的沉默了下去,谁也没说话。
简佩秋刚刚恢复些神色的脸也再次黯淡了下去,看起来萎靡不振,没有精神,好像失去了支柱一样。
简元青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的道:“妈,您就非他不可吗?他都这样对您了!”
“不许这么说!”简佩秋看了他一眼,半警告的说着:“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爸。”
“我爸?”简元青冷笑了一声,道:“和牧恬心一比,我们哪有那个福气,做他的儿女?”
“他那是愧疚…”
“妈!”花念也看不下去了,劝解道:“你怎么还为他和牧恬心说起话来了?他可是出轨了啊!而且现在还和他的旧情人眉来眼去,纠扯不清!”
“你爸这人我知道,不可能会这样的!”简佩秋坚持自己的观点。
“您知道,您知道什么?”简元青站起来,脸色铁青的说着:“您知道他在公司不留余力的打压我吗?您知道他把我妹当做商业筹码吗?您又知不知道,他拿着公司给他那个女儿铺路?”
“您知道,您知道,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简佩秋听见这话,脸色发白
“妈,他真的不值得您爱。”
想起简佩秋死后,牧原的做法,花念就恨不得掐死那个渣男。
“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和妹妹都是姓简的,不姓牧!”
简佩秋的脸色更难看。
许久后,她宛若脱力了一样靠着床背。
“你们,就真的不喜欢牧原做你们爸爸吗?”她抿了下唇,忍不住道:“他可是你们亲生父亲。”
“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不配做我们都父亲了。”简元青无情的说着。
“我的观点和我哥一样。”
简佩秋的嘴唇蠕动了下,她眼里的光亮越来越少,想起来了当年在学校的时候,牧原给她的那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经历。
她其实知道牧原不爱自己了,可是她爱牧原,同时也爱自己的一双儿女,自己的这个家庭。
她一直麻痹自己,是她多想了,多想了。
她自欺欺人的过了这么多年,可是最后那层遮羞布却是被她的儿女血淋淋的给撕下了。
是了,他对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不看在眼里了。
简佩秋这些年一直努力的在改变自己,在寻找自己的不足。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牧原会转身就变了一张脸。
她闭上眼睛。
二十多年的生活从头开始放起,一一在她前面滑过。
甜蜜,变平淡,再变后来的敷衍,不耐烦。
她没有变过,可是牧原却变了。
如果我不是你喜欢的人,那为什么当初你要和我在一起?
病房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花念和简元青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
“把我手机拿过来,我要和文叔打个电话。”
良久后,简佩秋睁开了眼,脸上的脆弱和苍白被掩饰了下去。
简元青连忙从床头柜上拿起她的手机递了过去,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高兴又有些难受。
其实,嘴上再怎么恨,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身体里流淌着牧原的血这个事实。
文叔的他外公的好友,是一名律师。
简佩秋做出的选择,不言而喻。
简佩秋打完电话,整个人都脱力了,不想再多说一句话,让兄妹两个出去,她要休息一会儿。
简元青和花念没有说什么,顺从的离开了病房,留给了简佩秋一个人冷静冷静的空间。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楼梯间,简元青手放在窗户上,看着医院外的风景突然觉得愧疚。都相安无事过了这么多年了。
简元青突然怨恨牧原的那情妇,都沉寂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突然出现,专门让女儿去招惹妹妹的男朋友?
真是贱!
简元青狠狠一巴掌拍在墙上。
“长痛不如短痛。”花念沉默了下,道:“牧恬心的妈妈李梅不是一般人。”
剧情里,她妈妈的死,可是可以和这个人挂钩。
一对母女都是我见犹怜的白莲花。
男人前面弱不禁风,女人前面趾高气扬。花念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把勾引有夫之妇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你真的,这么讨厌爸爸吗?”简元青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花念皱眉道:“这是原则的问题,而且,哥,你真的还能忍下去?”
“我…”
简元青张口无言。
对啊,他还能忍下去吗?
简元青想起秘书还有外公留下的老人隐晦的提醒,觉得胸腔里又烧起来了一团火。
他对自己这个儿子都能这么无情,对妹妹这个女儿都能无视,当做商业筹码,他还有什么好心软的?
这种人,留着干什么?
简元青咬牙,手上青筋冒起。
他已经成年了,妹妹也成年了。
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存在少了谁天就塌了。
“你说得对,我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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