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进,陈曦看清楚人,惊讶的出声:二叔公?rdquo;
她连忙迎上去,接过老人手中的天藤条:你怎么来了hellip;hellip;rdquo;
我来帮忙,一个人编的太慢。rdquo;二叔公缓缓出声,声音沧桑而坚定。
陈曦羞愧不已,要不是他的失误二叔公这会儿应该正在屋子里避暑。
赶紧上车吧,别误了时间。rdquo;二叔公率先爬山拖拉机。
车上堆积如山的藤箱将他衬得矮小佝偻。
牛婶子跟着爬上去,陈曦连忙带着二弟也上了车。
拖拉机在这乡间小路上缓缓开动。
二叔公拿起一根藤条,手指翻飞,一个底座慢慢成型。另一边,牛婶子也是同样的动作,飞快地缠绕着手里的藤条hellip;hellip;
车外艳阳高照,尘土飞扬,车上却安静的不得了,没有人说话,微微透露着不可言说的紧张。
日头高升,牛婶子和二叔公的头上汗如雨下,前胸后背都湿透了。
陈曦和二弟半路下车折了巨大的泡桐树叶子来遮阳,他们两个人一只手举一片叶子,一片给自己,另一片遮在两个紧张工作的手艺人头上。
随着拖拉机摇摇晃晃,叶子的影子也摇摇晃晃。终于在快到县城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做好了hellip;hellip;rdquo;牛婶子把手中编好的藤箱往陈曦手里一搁,下一秒就跳下了正在行驶拖拉机,冲到路边大吐特吐。
呕hellip;hellip;rdquo;牛婶子感觉苦胆水都要被她吐出来了。
在摇晃不止的拖拉机上面做这种细致活,本来就是一种挑战,何况村里人十有八九都晕车。她前面是强忍着,直至忍到藤箱编完了,这才如同放下使命一般冲下来呕吐。
陈曦吓坏了,连忙叫司机停了车拿着水就冲了下去。
婶子你没事吧?!rdquo;
咳、咳!我没事hellip;hellip;rdquo;牛婶子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喝了一大口水,漱了漱口,这才觉得好些了。
那还能坐车不?要不歇歇hellip;hellip;rdquo;陈曦关切的看着她发白的脸色。
你们、你们不用管我,赶紧走,别耽误了时间,12点送不到就麻烦了。rdquo;牛婶子冲她有气无力的摆手:这离县城不远了,我自己走进去就行,你们赶紧开车走。rdquo;
那怎么行?rdquo;陈曦急了,哪能把人扔半路。
我真坐不了车了,走路还舒服点,到时候咱们就在供销社见hellip;hellip;rdquo;牛婶子给她提议。
陈曦沉默了一下,回身喊二弟。
二弟,你陪着牛婶子!rdquo;她把二弟叫过来,又从包里拿了两张大团结出来:要是婶子不舒服,你就带婶子去医院,就是五弟呆过的那个,不知道你就问路。要是没事,你们饿了就先找地方吃饭hellip;hellip;rdquo;
牛婶子一看这还了得:哪用得着给钱?我也带钱了,快别给他,再丢了!rdquo;
带着钱我放心,你不要我就不走了。rdquo;陈曦按着她的手,放出杀手锏。
牛婶子一听这句话顿时蔫菜,大妮儿这是心好还是心大啊。怎么会有人把1600块不放在眼里呢?
你赶紧走,赶紧走!rdquo;牛婶子推着她愣是把她撵走,就怕她赶不上时间。
陈曦上了车,这回车上只有她和二叔公两个人。
二叔公在车上闭目养神,好像对刚才的事情没看见一样。
陈曦却是看出异样,怕是二叔公也晕车吧?一般晕车的人看见别人吐自己也会忍不住,还是眼不见为净。
她催着司机开快一点,赶紧到达地方下车才是正事。
1159。
陈曦乘坐的拖拉机卡着点到达供销社。
早有人在这等着了,一看他们来,立刻有人进屋去报告邢陆。
邢陆从屋里面出来,看见陈曦笑呵呵的:来的真准时!rdquo;
陈曦上前一步笑道:邢经理,你要的货我都带来了,你可以清点一下数目。rdquo;
在国营里面,但凡是个头头就要叫经理,这句话总是没错的。
邢陆看了她一眼,心里又夸了她一句识趣,私人关系不拿到公事上来说,这点就很不错。
他本来还想着上回忘记提醒了,这丫头会一上来就叫他邢叔。
好。rdquo;邢陆笑着对她点头,一语双关。
然后叫身后的员工上前清点藤箱的数目,还要验看是否有破损。
陈曦就去把二叔公从车上扶下来,下了车的二叔公脚底还有些打飘,显然是坐拖拉机的后遗症。
陈曦更加羞愧,暗道难为老人家了。
邢陆看着这位老人,疑惑道:这是?rdquo;
这是我们村里手艺最好的老人,我也是找他编的第一个藤箱,村民都叫他二叔公。rdquo;陈曦笑眯眯的解释道。
老人家看起来有些不舒服,要不要搬个凳子来?rdquo;邢陆很敏锐,看出了老人家的不适。
不用不用hellip;hellip;rdquo;二叔公显得有些拘谨,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老板rdquo;,哪敢随便坐人家的板凳。
对于不常出门的村民来说,能出1600买藤箱的可不是大老板吗?
那就谢谢您了。rdquo;陈曦不卑不亢的应下,笑的甜美。二叔公的确需要个凳子,她都要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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