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一日,阮锦棉师徒二人在拍卖场上收了一件可以隐匿修真者气息的止息鼠皮毛斗篷,还有一套专克水灵根的沉泥法器,二者都是极为难得一见的宝贝,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可没想到才刚出会场大门,就被人给盯上了。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最近正想方设法想弄一件土系法器凑齐五行大阵,好不容易寻着了套好的,可惜喊价喊不过陆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宝物落入他人之手,实在是心有不甘。他们以为阮锦棉师徒只是普通散修,自认为虽然不敢招惹元婴修士,但对付同阶层的陆崇还是不成问题的。吵吵嚷嚷商量一通以后便远远地尾随起了两人,想等陆崇落单的时候趁火打劫。
“真是蠢得好笑。”陆崇鄙视。
阮锦棉笑着拍拍他的头,让陆崇将他们引到了远离人烟的荒山脚下。一刻钟后当他去寻陆崇时,小黑龙已经将他们全部抽翻在地,此时正盘旋于上方,时不时补上几个雷。
他们正想找人探听一下魔界近日有何动作,这几个一头撞上来的家伙倒是来得刚好。
陆崇随便拖了一个出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魔含糊不清地讨好道:“小多(的)不机(知)系(是)魔尊大银(人)在企(此),多有冒犯,小多该洗(死)……”
魔界中人向来信奉强者为尊,他们看到这普普通通的金丹修士竟变身成了魔龙,当时就吓破了胆。虽不知他是何人,但也连忙一口一个魔尊的叫了起来。陆崇无所谓地听着,他用龙形不过是想速战速决,免得脏了师尊的手,至于这些人怎么想,他一点也不在乎。
“行了,”阮锦棉打断了不住求饶的小魔,冷着脸道,“问你什么就老实回答,敢有一句假话我立刻取你性命。”
“系、系,小多遵命。”
原以为这几个傻愣愣的小喽啰也不知道什么太重要的消息,没想到还真问出了点有用的东西来。
“下个月赤焰魔尊要在昼晦城里举办誓师大会,广邀魔界众人,说是要共襄什么千秋大业。”
阮锦棉和陆崇对视一眼,直觉是有大事要发生。
深思熟虑一番后,两人决定悄悄前往昼晦城,亲自去查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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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要了一间天字号的客房,搂着阮锦棉的肩上了二楼,直到走进房间才松开手。
“徒儿冒犯了。”陆崇告罪道,心中却却不知怎的生出了点旖旎的心思:倘若他真的是魔王,而师尊只是个凡人……他轻轻摩挲了一下掌心,回味着将师尊消瘦的肩膀揽在怀中的触感。
阮锦棉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第一时间把罩着自己的大斗篷脱了下来。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穿得这么厚重可着实是闷得够呛。
此时天色尚早,阮锦棉不方便在外面走动,陆崇便一个人出去探听消息,顺便带些吃食回来。他和师尊虽然早已辟谷,但平日里还是习惯进食。
“咱们倒是来得刚好,”不多时陆崇回到了客栈,“后日便是那什么劳什子的誓师大会,凡是魔界人士均可参加,无须凭证,到时候我们就悄悄地混进去。”
阮锦棉略一颔首,关于此事他们之前已经商量过了,不必再多言。
说话间陆崇已经将买回来的食物摆满了一桌子。魔人重欲,不似修士讲究平心静气不为外物所扰,极少会用辟谷丹充饥。为满足口腹之欲他们在研究酒水菜色时下了十足十的功夫,各色荤菜不一而足,且都辛辣刺激重油重盐,看着倒叫人挺有胃口。陆崇觉得新鲜,随手就买了不少扔在储物袋,此时掏出来才发现东西不是一般的多。
端坐在桌旁的阮锦棉表面上清心寡欲云淡风轻,实际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呜呜呜好像川菜啊看起来就好好吃,一天到晚净吃些清蒸白灼的花啊草的,嘴巴都给淡出个鸟了T-T
第二天他们没有出门,只是将可能会用到的法器和符箓检查整理了一下。他们一路上分发了不少护身和攻击类的符箓给村民百姓,手头上已经没剩几张,索性就坐了下来顺手画了。
阮锦棉一边画符一边叮嘱陆崇:“要记住我们明天是去收集情报的,起了小冲突尽量忍忍,万一真打起来了也别恋战。强龙不压地头蛇,一旦情况不妙就立即战略性撤退。”
“都记住啦,师尊怎么总觉得我会那么冲动,一言不合就开打?”陆崇有点不乐意。
阮锦棉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心说你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时候还少了么……
直到第三日傍晚,誓师大会即将开始,两人才离开了客栈,随着人潮前往南离洞府。
洞府内的座位已经划分好,越是修为高深的就坐得越靠前,像是还处在聚气、炼体期的小魔,就只能在门口听个响了。
陆崇不欲引人注目,便只以凝元后期的功力示人,得了个中上的位置。进府时守门人十分疑惑地盯着阮锦棉,不知该不该放这个凡人入内。不过他们魔界中人向来肆意妄为,没规矩得很,刚刚还有位魔婴期的尊者带着妖兽进去了。他犹豫了片刻,因不想得罪陆崇,便也放行了。
陆崇携师尊去往分配给他的座位,地方还算宽敞,是个三面有纱帘隔断的半封闭的小包间。二人坐定后,便留心听起了周围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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