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汇报完后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生怕沈振又要问起花玉仙的事情。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他刚想出门, 又被沈振叫了回来,问他说, “他过得还好吗?有没有生我的气?”
两人已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为了安全着想,连电话和书信也没有通过一封。每当沉静下来, 他就想青年想得焦躁,只想长双翅膀能飞到那人身边。
沈七咳了一声说, “还是那样吧,并没有闹脾气。托我带句话给你,他等你回来。”
沈振闻言, 耳边似乎响起了青年那美妙的嗓音。他无法忘记领兵出发那天青年问他的那句话,“你会永远爱着我吗?不管发生什么事。”
他回答说,“是!”
这样一想, 不知为何他的神经突然紧张了起来,目光沉沉的盯着沈七问道,“我要你真诚的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好好的躲在租界里?”
沈七喊说,“真的!真的!我为什么要拿这件事骗你!”
沈振审视了他一会儿,终于放下心来,最后写了封信托沈七带回去交给沐心。
沐心接了信,一字字的看了起来,里面盈满了沈振对他的思念,不由得露出愉悦的表情。沈七伸过去脑袋也想看,被他推开了。
京城还在紧锣密鼓地搜捕沈家人,沈七不敢多留,说了两句话就赶紧离开了。
如是又是两个月。洋人认为沈家人一定已经逃到了外省去了,于是放弃了搜捕。沈非又变得没有价值起来。为了能像原来那样狐假虎威,他加入了洋人的谍报组织,成了一名间谍。全京城的人都骂他是的大汉奸、卖国贼,他也不在意,反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是正确的选择。
华国迟早是要完的,那时候他这样早先投靠了洋人的,待遇一定会非常好。现在就已经很好了,洋人给了他很丰厚的报酬。若是捉到一个华国特务,还有奖金拿哩!
唯一让他心下不平的就是花玉仙。他一直想要把花玉仙抓进监牢,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他,毁了他赖以生存的脸和嗓子,让那人痛不欲生,但他没有那个胆量。花玉仙成了洋人的贵宾。也不知道他哪里来得那样大的本事,让一众洋人高官迷他迷得不着调。
他早怀疑花玉仙也是特务,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干着急。
有一次,他看到花玉仙从一辆汽车上下来,进了一间成衣铺子。他的直觉告诉他有问题,于是跟了过去,想要抓到花玉仙的把柄。看到的却是花玉仙和洋人最高司令密斯特汉斯姿态亲密的依偎在一起,谈笑甚欢的场面。花玉仙也瞧见了他,突然起身扇了密斯特汉斯一巴掌,恨他竟然派人跟踪自己。
汉斯先生当下就生了气,却不是对花玉仙去的,而是把他拉了过来,赏了十几个巴掌,开枪打掉了他一只耳朵,然后又废了他一条腿,以让花玉仙消气。
当时花玉仙的灿烂笑容,他永远也忘不了。他发誓,一定要在花玉仙的脑袋上穿个窟窿以报那日之仇。
这一日午后,沐心正在院子中晒太阳,洋人派来的士兵就站在他身后保护他。他和洋人交好的事情在京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也像骂沈非那样骂他了。有人经过他的门前,看到气定神闲的美青年,啐了一口,大骂道,“狗日子的卖国贼!”
洋人士兵端起枪就要射击,好在被沐心及时拦了下来。他朝门外的人淡淡一笑,以目示意他快点离开。那人的脸上红了红,慌里慌张的跑了。一路上都在想,那样美的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成为汉奸呢?
沈七经常会在乔装打扮后来找他,从他手上得到情报。洋人因丢失的情报太多,已经开始严查身边出现的华国人。沈七十分担心沐心的处境,劝说他今快离开京城。
沐心笑道,“我不能走。现在他们只是怀疑,还没查到我的身上,若是我走了,一定会被列为首要搜捕对象,那时多少人要被连累进去。”
“万一他们真的抓到了你的把柄呢?”
“他们不会的。我做事干净利落,你放心好了。带着老太太他们去寻沈振吧,见了他,告诉他,我很爱他。”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国难不平,何以为家。”
沈七沉默半晌,最后说道,“你小心点儿。”
沐心道,“会的。”
第二天,洋人的谍报机关找到了沐心,说想问他几个问题。有上头的高官护着,他们是不敢把沐心带走审讯的。
沐心笑道,“可以。但我总得知道为了什么。”
搜查员之一的沈非冷笑道,“最近有好几位将军被暗杀,我们谍报机关的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怀疑有人当了华国特务。若查到是谁,一枪崩了!”
沐心道,“好吧,有问题尽管问,我高兴了会回答一两个的。”
“有人举报你和沈振秘密交往,是一对儿情人,可是真的?”沈非眯着眼睛问道。不用说,这举报人员自然就是他。沈振和沐心的事只有沈家人和孔林生他们几个知道,那些人怕惹上麻烦,从没有对外说过。
沐心道,“没有。和七少爷倒是交情不错。他经常来捧我的场,让我赚了不少钱。”
“那你就是说你极有可能包庇沈家了!长官,您听到了,我有理由把他拘禁回去慢慢审问。”沈非朝身后的洋人敬了个礼,十分兴奋的说道。
洋人有些犹豫,他的华文程度有限,并没有听懂这里面的必然联系,因而问道,“为什么要抓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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