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的初衷就是解开小婉的心结,让她真正明白并相信,她做的是好事,无需害怕和愧疚。
从茶馆出来后,小婉果然放松多了,只还紧紧抓着罗衣的手,像扭股糖一样赖在她身上。
当日河边救人,在场的人不少,虽然小婉跑了,可是名字却留了下来。
那位艳衣少年回到家,就对家人说了,然后道:她的名誉因我而损,我要娶她!rdquo;
他姓余,叫余念。
余家在延州城也是很有些年头的,族人旁支无数,是个大家族。
余念是嫡支子孙,今年十六岁,他父母本想给他相门好亲,没想到出了这种事,都很头大。
我才相中了一位姑娘!rdquo;余母说道。
余父也道:她救了你的命,我们备上厚厚的礼去致谢就是了,不必搭上你自己。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都是话本里胡写的,不能当成正经的事。rdquo;
余母随即说道:说得很是!这位姑娘虽然心眼不错,可是她粗心大意,不怎么在意男女大防,做不了咱们余家的妇人!rdquo;
余念怒道:你们嫌弃她?可是如果没有她,你们就见不到我了!你们现在见到的是我的尸体!rdquo;
余父淡淡地看着他:我说过,她是我们的恩人,当备上厚礼去致谢。至于你,见都没见过人家,就因为救了你的命,就要娶人家?你怎知那位姑娘看得上你?rdquo;
余念一呆。
余父随即道:若你怕损了她的名声,日后咱们家护着她些就是了,总不会亏待了她。rdquo;
余念握着拳头,一脸的欲言又止,他见父母果真开始讨论起谢礼的事,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我喜欢她!爹,娘,我真的喜欢她!你们托人去提亲吧!rdquo;
余父和余母顿时止了交谈,朝他看过去:你说什么?rdquo;
我喜欢她!rdquo;余念脸上一红,她救我时,我还没昏迷,我看到她了,我喜欢她。rdquo;
余父和余母相视一眼,然后余母问道:她长得很漂亮?rdquo;
余念点点头:特别漂亮,像仙女一样。rdquo;
她的手臂那样有力,揽着他的腰,将他从死亡的阴影中带出来。
透过水汽,他看到她被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映得细白如瓷。
他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
他从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
胡闹!rdquo;余父拍了下桌子,肃容道:小家小户的女子,配不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rdquo;
罗衣带着小婉回到家,就叫了有才进屋,将事情讲给他听了。
我准备带小婉出门走一走,散散心,也躲躲风头。rdquo;罗衣说道。
有才本来想骂小婉莽撞,可是他看着她不似以前明媚张扬,也不似近来和和气气,而是睁大眼睛,强装精神的样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rdquo;有才点点头,家里都有我照应,娘不必担心。rdquo;
我这一去,少不得要半年才能回来,你跟珍珍看好家。rdquo;罗衣跟他嘱咐了几句,就收拾行李去了。
有才叫了小婉出去,对她说道:你别多想,好好跟着娘散心。有什么事,都有我。rdquo;
顿了顿,他道:别说你这么漂亮,又读过书、识过字,还懂得骑马射箭,琴棋书画也会一点,必定不愁嫁。便是你真的嫁不出去,哥哥也会养你。等你小侄子长大了,他也会孝敬你。rdquo;
小婉嘴一瘪,搂住他的脖子,呜呜哭起来。
她本来被世界吓到了,可是来自家人的支持和包容,让她感到周身裹了一层又一层结实的盔甲,世界伤不到她一丝一毫。
有才拍了拍她的背:你们倒是可以去一趟京城,去看看小卉,她一个人在那边,孤苦伶仃的,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rdquo;
嗯。rdquo;小婉点点头。
次日,罗衣留书一封,叫有才送去女院,就带着小婉离开了延州。
有才去送信,回来后看着少了两个人的家,他叹了口气。
珍珍在院子里跟孩子玩,看到他就道:娘可真疼妹妹,这样大的事,骂也不骂妹妹一句,还要带着她出去避风头,这得花多少钱啊hellip;hellip;rdquo;
她就是随口一说,未必就心疼那些钱,但有才却斥道: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rdquo;
珍珍不怕他,冲他努了努嘴:也就是娘不在家,你敢这样凶我。娘在的时候,你敢高声说我一句?rdquo;
有才好笑道:我几时凶过你?rdquo;
你几时凶过我,你自己知道。rdquo;珍珍说道。
有才看着她颇不讲理的样子,好笑道:你可真不讲理。早知道你这么不讲理,我mdash;mdash;rdquo;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一呆。
怎么样?早知道我这么不讲理,你就怎么样?不娶我了吗?rdquo;珍珍恼了,起身捶他,我告诉你,于有才,我这副脾气都是你惯的,你把我惯成这样,现在倒嫌弃我了?你没良心!rdquo;
有才任由她捶着,面上怔怔,心里翻江倒海。
为什么珍珍蛮不讲理,他只觉得娇俏可人?妹妹时常撒娇耍脾气,他只觉得烦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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