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听着他的话,情绪慢慢安静了下来,拧了帕子给她细细擦干脸,把每一根手指都擦拭干净,帕子却被她接过,只见她转而给他擦起脸来,他方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脸上也满是泪水。
她擦得极认真,就像是不认识他一样,一下一下用帕子抚摸着他的眉,深邃的双眸,比她高得多的鼻子,好看的唇。每个样子,都是她最爱的,她这五年来,每晚都梦见的模样,她魂牵梦绕的归处。
萧煜看着她这么傻傻呆呆盯着他看的样子,真是不知道怎么疼她才好,顾忌她现在有伤,只一下一下轻轻啄她的唇,用吻细细描摹她的眉眼,心里便觉得浸在了温泉水里,从未感觉到这般幸福柔软,只愿永生都如此刻。
温存了一刻,萧煜始终记挂着她到底是才醒,便凑到她脸前:宝宝刚醒,我们先让太医看看伤,探探脉,吃点东西,好不好?rdquo;
苏碧曦不妨他凑得那么近,便低头红着脸应了。
萧煜却大笑道:之前在大殿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英雄,巾帼豪杰到哪里去了,怎么被自己夫君亲了一下便脸红呢?rdquo;
她如何肯被他嘲笑,立时便瞪了他一眼。
在萧煜眼里,她便没有不好看的时候,即便这么瞪他,也是娇俏可爱。即便他已经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帝王,在她心里,也只是她的阿煜罢了。
他扬声传唤门外的宫人,宫人立时便带着太医鱼贯而入。
太医察色诊脉后,便问道:陛下,臣斗胆,不知郡主的伤口由哪位宫女换药,臣还需询问其伤口情形。rdquo;
却听萧煜直接答道:她腹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有收口的征兆。rdquo;
太医一听便愣住了,陛下竟是亲自给夫人每日换药的吗?只是御前,太医院院首不敢有丝毫怠慢,便继续出言:回陛下,那便是伤口已经要好转的迹象。伤口也没有感染的征兆,脉象稳妥。只是郡主方才是否情绪过于激动,腹中胎息有些不稳,还请郡主保持良好的心绪,才是对郡主,对胎儿都有益啊。rdquo;
苏碧曦也知道自己方才哭得厉害了些,被太医一说也是不好意思:太医说的是,是我鲁莽了。rdquo;
萧煜一听胎息不稳,急忙问道:她方才哭得甚是厉害,是否对身子不妥?rdquo;
院首一见陛下如此着急的样子,心下更是一叹,这位天子怕是动了真情,答道:回陛下,并无妨,臣会继续给郡主熏艾,郡主也需继续一日三次服用安胎药。只是郡主此番受伤,大大动了胎气,之后必须卧床静养二月。到郡主腹中孩子瓜熟落地之前,万不可再受到任何刺激,身子更不能受到任何损伤。rdquo;
还不待苏碧曦张口,萧煜便回道:朕明白。曲院首下去熏艾煎药吧,太医院需日夜有两人在太极宫值守,熬药时必须有三人以上在场,药渣留下。李明行,把郡主的膳食端上来。rdquo;
李明行作为元朔帝的心腹总管,早在亲眼看见元朔帝抱着郡主发狂的样子时,就明白这位安乐郡主是陛下的心头肉,是他李明行必须跟陛下一样尊敬的主子。再看陛下这几日亲自守着昏迷不醒的郡主,每日为郡主擦身梳洗,喂药喂食,更是明白这位郡主简直是被陛下当成是眼珠子一般,是他李明行今后的祖宗。现在听闻陛下吩咐,立时便亲自去把给郡主温着的白粥小菜端了来。待看见陛下小意温柔地抱着郡主,给她整理迎枕,那般的柔情蜜意,他一个太监都要受不了了。他连忙把膳食摆好,又盛了一碗汤放下,殷勤地行礼问安:回陛下,您之前亲手给夫人做的膳食已经摆好了,您亲自熬的,奴婢们盯着一晚上的补汤也一并盛了上来。rdquo;
萧煜哪里会不明白李明行是在给他向苏碧曦邀功,轻笑着看了他一眼,便挥手让他下去了。他端起放在他手边的补汤,先自己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喂给苏碧曦。
苏碧曦乖乖地喝了几口,低下头不好意思道:阿煜,我自己来吧,又不是不能动了。rdquo;
萧煜把她伸过来的手亲了亲,说道:我一个做人夫君的,喂自己的妻子孩子,天经地义,宝宝可不能不让我喂啊。rdquo;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rdquo;苏碧曦问道。
做夫君的,给自己的妻子孩子做些膳食,有什么可说的?rdquo;他再亲亲她嘴角,含笑道,宝宝当年可是吃了我两个多月的吃食,这天底下,也就宝宝能让我这么伺候了。rdquo;
想起当年自己烤成黑炭的肉,苏碧曦便抿嘴一笑:我当年也是做过的啊,谁让你不吃!rdquo;
哈哈哈,宝宝啊rdquo;萧煜把空了的碗放下,盛了一碗粥,和着小菜喂她吃了一勺,你当年做的那些吃食,自己看都不看,还好意思提起来让我吃。要不是我经常打猎会做些烤肉,我们二人怕是早就饿死在那里了。rdquo;
你当时刻的牡丹,也是甚丑rdquo;苏碧曦嘟起嘴,哪里能看出是牡丹的样子,只是那日我在宫里hellip;hellip;回来后便不见了。rdquo;
萧煜早就知道她定会为木雕伤心,立时便从床上的抽屉里取出,放在了她手上:也不知道是谁,那天听我要扔了,立时便抢了过去,之后还日日戴着,木头上都被摸得平了。那日我在宫里捡到,就想着有一只爱哭鬼丢了这牡丹,定是要哭成什么样子。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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