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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碧曦顿了顿,柔婉的声线而后笑着说,一直在等我电话。啧啧啧,我这么重要啊,真是没想到。rdquo;
    贺铸然的脸无端有些发烫,在路边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有些踌躇地说:你一直很重要hellip;hellip;你知道的hellip;hellip;rdquo;
    苏碧曦隔了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曦曦?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说错话呢?对不起,你知道,我一向不擅长跟女孩子说话hellip;hellip;rdquo;
    躺在床上的苏碧曦眼角划过一滴泪水,深呼吸一口,把喉头的哽咽压了下去,径自换了一个话题,阿铸师兄,我才发现,你今天一直叫我什么来着?什么时候这么会讨女孩子喜欢了。rdquo;
    听出她话里的不虞,贺铸然连忙解释,我听你的同学一直叫你这个,就也跟着叫,你不是也叫我阿铸。rdquo;
    哦,你是跟着别人叫啊。那我叫你阿铸,还有别的人也这么叫你吗?rdquo;苏碧曦语调懒懒的,带着明显的调笑意味。
    彼此互相有意的男女,说话间总是有一丝甜蜜的味道。
    贺铸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苏碧曦面前总显得呆呆笨笨的,平时的聪明一下都不见了,老实地回答,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老师让我去给一个初中的小姑娘做心理辅导,她也管我叫阿铸。哎,这么小的小孩子,就全身瘫痪了。rdquo;
    苏碧曦浑身一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语声也变得低沉,你老师说,这个小姑娘,就这样hellip;hellip;瘫痪下去了吗?她,她还这么小。rdquo;
    我刚才问过老师,老师说,已经找世界上最顶级的神经外科专家检查过了,除非上帝再世rdquo;贺铸然的声音也很沉郁,闷闷地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为这个小姑娘叹的气,都超过了过去一年,你说那种里的全息虚拟网游要是有就好了,小姑娘还能在里面做一个健康人。这么小的孩子,以前那么好,哪里受得了。rdquo;
    说完,他便再次问起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曦曦,你什么时候回来?rdquo;
    苏碧曦紧紧咬着嘴唇,把已经要出口的哭声封在嘴里,努力抬了抬头,把哭声止住,过了好一会儿才能说话,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哭着说的,我hellip;hellip;hellip;rdquo;
    贺铸然对于苏碧曦的每一个情绪都很敏感,闻言就觉得不对,曦曦,你在哭吗?发生什么事呢?rdquo;
    苏碧曦的情绪一下便被打开了阀门,哭声倾泻而出,好像迷途已久的旅人忽然发现了救援的人一般,我只是hellip;hellip;我只是觉得那个小姑娘太可怜了hellip;hellip;她才那么小,就hellip;hellip;rdquo;
    她实在说不出全身瘫痪几个字。
    自她躺在床上以后,每次说出,听见这四个字,她都感觉有千千万万把刀,在她身上割下一块又一块的肉来,痛入骨髓,侵入肺腑。
    她现在全身已经没有了知觉,也就能觉得五脏六腑的痛楚了。
    贺铸然听见苏碧曦的哭声,心里就跟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曦曦,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跟你说起这么难过的事。小姑娘已经好多了,日子还那么长,她总会好起来的。别哭了,曦曦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你是说,她以后还能恢复,还能好起来?rdquo;苏碧曦打断他。
    贺铸然摇头,语气艰涩,我是说,她已经开始说话了,以后一定能看开的。她还要躺在床上那么多年,不看开,又能怎么样了。rdquo;
    苏碧曦哭了一会儿,待情绪稳定了一些,强笑着道,我一向泪点低,看个电影也会哭个好久。我跟妈妈他们打算在北欧再待一个月,难得来一次,外婆跟奶奶也来了。rdquo;
    这就是说,假期他们不能再见面了。
    贺铸然的情绪更加低落,一个月以后,我就要去霓虹国了。rdquo;
    苏碧曦又把下唇的伤口咬出了血,才忍住没有哭出声,我以后可以去看你啊。现在坐飞机,多方便啊。妈妈来叫我了,我先去洗把脸。你要hellip;hellip;你要多对那个小姑娘用用心,知道吗?rdquo;
    嗯,你也别哭了,乖乖的。rdquo;苏碧曦的话,一向是贺铸然的最高准则。
    苏碧曦侧头叼着一根触摸笔,就要挂断电话,忽然听见贺铸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一向爽朗的语气有些腼腆的意味,曦曦,我前几天看到了一句词。rdquo;
    苏碧曦嘴巴里有触摸笔,并不太好说话,便问了一声,嗯?rdquo;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寄曦照归人。rdquo;
    贺铸然说完,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挂了电话,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冲进去旁边的操场,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疯狂地跑了一圈,把脸埋在手心里,大笑了起来。
    他这是跟她表白。
    他一定高兴得疯了。
    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孩子,第一次表白。
    他一定以为自己肯定会答应他。
    她拿什么去答应他?
    她真得要害了他一辈子吗?
    但是没有了他,她要怎么撑下去,她怎么撑得下去?
    她又怎么忍心把他拖入这个没有边际的苦海,没有希望的深渊。
    希望长有翅膀,栖于心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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