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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减宣长于刑名跟细务,辛齐长于执行,衷心可靠。但是眼下,翁主府被不明数量的人围攻,还必须要坚持到自己生产之后,甚至要等到刘彻回援。
    此事,减宣办不到,辛齐可能也办不到。
    听闻世子的嫡长子上月方满六岁,甚是聪明伶俐,世子也算是后继有人。rdquo;苏碧曦镇定地开口,径直看着窦成屹。
    窦成屹眯着眼睛,神色淡然地说:倾巢之下,何来的完卵?rdquo;
    他们魏其侯府都不在了,他的长子才六岁,如何能活下去?
    翁主府的大力宦官立时便被芷晴叫了过来,手上还有肩舆,走过来就要扶着苏碧曦上去,苏碧曦摆手阻止他们,继续道,若世子能够替我守住这翁主府,我承诺保住世子长子的性命。世子应该知道,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rdquo;
    我为何要相信殿下?rdquo; 窦成屹眸光一紧,死死地盯着苏碧曦。
    苏碧曦的额头上已经密布了薄薄的一层冷汗,紧紧抓着软塌的双手青筋凸出,语声却依然平静,世子若是不想活下去,不想保全家人,为何在投靠了淮南王之后,今日还来劝服于我?rdquo;
    假如窦成屹对刘安跟刘寄的所谓清君侧有足够的信心,此时就不该是站在文锦翁主府,而是站在淮南王跟胶东王的大营里,等待着建功立业的大好良机。
    可是窦成屹在这里。
    刘安跟刘寄会比刘彻更适合做汉室的天子,能够保证打败除去刘彻跟苏碧曦,并且镇压之后必然随之而来的各路诸侯王叛乱,稳定超纲,反击匈奴,治理黄河,弹压朝鲜?
    这些谁都不敢保证。甚至于,一旦刘安跟刘寄打赢了函谷关跟武关之战,恐怕立时就会开始窝里斗。
    清君侧,是自古以来造反的最好借口,是个人都能举起这一面大旗。但是这面大旗举起之后,能否承担后果,就未为可知了。
    窦成屹在明知刘彻势必要铲除外戚的情形下,只得铤而走险,投靠刘安跟刘寄,而刘安跟刘寄又明显是靠不住的。
    窦成屹在走投无路,又或者凭着对苏碧曦的揣测,才想着扶立苏碧曦自立这一条路。
    今日这翁主府若破,我跟腹中孩子必死无疑rdquo;苏碧曦面上已经大汗淋漓,连嘴中都流着忍痛咬出的血迹,但是此时站在这座文锦翁主府的世子,莫非能够逃出生天?rdquo;
    但凡田胜诸人发现窦成屹在文锦翁主府,无论窦成屹作何解释,甚至都没有机会辩解,就会被田胜诸人认为他首鼠两端,暗自投了苏碧曦。
    没有人能够容忍首鼠两端的同盟。
    以田胜的度量跟格局,他必然会促使其他人先杀了窦成屹。
    魏其侯窦婴已死,诸窦的势力更是大不如前。其他各路反贼,绝对会乐意看见少了一个势弱的同盟,更少了一个瓜分他们最后功绩的门阀。
    瞧上去,仆的确是没有选择。rdquo; 窦成屹显然知晓,在田胜等人没有告知他具体围困翁主府事情被他发现以后,他又站在翁主府,最后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背脊却挺得笔直,但是殿下又凭什么相信,以仆之能,能够为殿下守住这座翁主府,直至陛下驰援呢?rdquo;
    当初窦太后一心想孝景帝立梁王刘武为皇太子,可魏其侯却端起酒爵敬献孝景帝,道,帝位父子相传,乃是汉室国策,陛下怎敢擅自以兄及弟?rdquo;苏碧曦的唇瓣已经被她咬出数道血痕,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湿透,却如同一株傲然独立的松柏一般站在软塌之前,眸子里迸发出惊人的光亮,世子曾隐姓埋名,在程不识将军麾下从军六载,战功赫赫,力拒匈奴,却在程将军要为世子请封时悄然远去。山西边塞,世子尚且不惧,何况区区翁主府乎?rdquo;
    第352章
    刘彻此时已经进入了河东地界,马上就要到公孙弘的驻地。
    辛元打马上前,公子,是否要打发人前去报信?rdquo;
    不必,直接去吧。rdquo;刘彻头都没回,策马一路往前。
    紧紧跟在刘彻身边的张次公不着痕迹地看了辛元一眼,随即跟了上去。
    辛元此时来问是否要报信,是他本该做的。
    但是他们此时谁都说不好,丞相公孙弘究竟是如何想的。更直接地说,他们谁都不敢确定,公孙弘究竟有没有反?
    假如公孙弘反了,他们派人前去报信,就是送上门来的肉,让公孙弘给切了。
    假如公孙弘没有反,他们去报信,也可能泄露了陛下的行踪,倒不如他们直接去河东驻地来得好。
    自从张次公那日发现了辛元的异常后,他不好跟辛元在此时大打出手,更不能将此事告知陛下。
    以陛下的性情,得知辛元生了这种心思,若是翁主在这里,还能保下辛元的命。可是翁主远在长安,陛下是否能否放过辛元,张次公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事,陛下做过太多了。
    辛元心里的这个结,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在他心里埋得根深蒂固,年深日久。
    整个刘氏皇室,都对不起郅都,对不起郅都一族。
    郅都被处死后,郅氏一族被窦太后打压,被迫迁出长安,几百人最后剩下不过十几个。辛元跟辛齐最后自能改名换姓来自保,可见处境之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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