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如今的情形,也是意料之中hellip;hellip;rdquo; 胶东国相国胡若望苦笑,上前劝说刘寄。
自古以来,凡是臣下谋逆皇位稳固的天子,唯有速战速决,绝不可将战局拖延过长过久。
他们自从有了起事的准备后,就联络各路诸侯王,合纵连横,广邀游侠,就是打着能够悄无声息拿下长安,占据长安之后,再拿出他们拟写的先帝遗诏,让刘寄在长安继位的主意。
因为即便是刘彻,恐怕也想不到,他从小亲如同胞兄弟的胶东王刘寄,有朝一日会反叛于他,在他心口插上重重一刀。
就是他们这样千算万算,这样处心积虑,也没想到,不仅淮南王没有尽快拿下函谷关,他们也真得未能拿下武关。
虽然长安城兵力空虚,可是函谷关跟武关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牢牢拱卫着帝国的都城,最近的援兵河东跟咸阳驻军何时能到,他们何时就要面临两面夹击之劣势,更有天下勤王之师时刻可能前来,那些蠢蠢欲动的诸侯王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胶东王国中尉容炎面色凝重,殿下,函谷关武关自古就是拱卫长安之门户,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又有皇后打造了层出不穷的神兵利器hellip;hellip;rdquo;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向来攻占防范严密的关隘便是千难万难,几倍十几倍于守关的兵力乃是常事。rdquo;
胶东国司直奚彼避过四处散乱的木屑,进言道,兵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凡百姓者,若是朝廷能与之同意,则能为之效死,而莫能抗命也。
当今天子体恤民情,洞察民意,广修水利,改良作物,引进新产,开拓商路,屯田戍边,反击匈奴,修浚河道,整治江河,乃是顺应天地,下合民意。
函谷关武关看似孤城,却是有天子,有天下为后盾。守关将士,皆是心中深信天子,深信汉室。
他不顾刘寄气得两眼发直,胸膛起伏,跟容炎不断暗示的眼色,继续一字一句道,当日未央宫天子送大军迎击匈奴之时,说要与汉室,与长安共存亡。长安城破之时,天子将与皇后,协同尚未出世之嫡长子共同为汉室殉葬。此言振聋发聩,字字千金。卑臣至今谨记,天下臣民也谨记。有这样的天子,殿下兴兵,本就是不忠不义。当下困境,乃是理所应当。rdquo;
放肆!rdquo;
刘寄怒极反笑,眸中冷光阵阵,本王道为何武关久攻不下,原来军中还有如此心向刘彻,一门心思想着巴结刘彻的司直。今日本王就成全了你,送你一程,让你去九泉之下,见你那民心所向的汉室天子去吧!rdquo;
殿下三思!rdquo;
胶东国相国胡若望当即跪了下来,奚彼乃是武人,一贯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是个诨人。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万不可冲动行事啊!rdquo;
此时他们本就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刘寄却还要斩杀前线攻城主将,无异于自毁长城。届时,这九万将士会如何想,跟着刘寄的人会如何想?
两军阵前刘寄尚且如此,对待主将尚且能够如此,对他们余下这些人,刘寄真得能恩德加身,祸福与共吗?
中尉容炎也替奚彼说情,拉着奚彼一同跪下,攻城苦战七日,死伤超过万数将士,伤亡惨重至极。奚彼乃是主将,体恤将士,言语不当,还请殿下恕罪!rdquo;
容炎的话,刘寄是明白的。
刘寄几乎怒发冲冠,却还能听诸人的劝告,没有斩杀奚彼,一是因为奚彼为攻城主将。
两军交战,斩杀了主将,就是败亡之兆。
其二,乃是因为奚彼其人,确实是胶东王国难得的将才。攻城本就是兵者下下之策,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刘寄虽然不是带兵之人,也知晓攻下天下雄关,曾经拱卫秦国百年的武关,绝不是一件易事。
即便再换一个主将,也依旧是艰难之极。
其三,便是胶东奚氏,并不是只有奚彼一个人,而是当地有名的望族。
刘寄麾下,不止一个奚氏族人,更不能因为奚彼说了这些话,就要了奚彼的命。
攻武关到现在,连刘寄都焦躁到了这个地步,遑论攻城主将的奚彼。
刘寄强压下心中的恼怒,冷着脸扶起了胡若望,本王今次不与他计较。但若是三日之内,武关仍然不破,可就别怪本王数罪并罚了!rdquo;
他跟淮南王刘安尽管筹谋已久,早就有了谋反之心,可仍然是根基不深,连麾下的军队都未曾上下一心。
但眼下实在是千载难逢,绝无二次的良机。
匈奴袭边,大有南下踏平长安的架势,黄河即将冬汛,朝鲜蠢得联合匈奴,西南有羌族为患,内有诸侯王尾大不掉,南有不稳的百越。
如果他跟刘安不趁着此时起兵,还要怎样的时机?
等着刘彻登基十三年,唯一的皇子,更是文锦翁主所出的嫡长子降世,刘彻反击匈奴大胜,皇位稳如泰山吗?
还是张次公辛元出使朝鲜归来,丞相公孙弘修浚黄河,主父偃推恩令广行天下,诸侯王封地分割殆尽?
刘寄发完了脾气,商量完了事情,将胡若望留在大帐里,正待商量接下来的战事,却听大帐外有人禀报,殿下,常山王殿下到hellip;helli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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