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直接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推给坐在自己对面的宫九(贾赦),“兄台可是从海上而来?”
一听花满楼这样问法,宫九(贾赦)大为惊讶,甚至忍不住抬起手闻了闻自己身上,自己出门可是洗香香了啊,一点海腥味都没有,他怎么还能知道自己刚从海上回来?莫不是他会基本演绎法?欸,基本演绎法又是什么?为什么五彩石给自己那么多乱七八糟自己不懂的知识呢?带着满满的惊讶,宫九(贾赦)反问花满楼,“你是怎么知道我刚从海上来的?”
花满楼笑了下,看向雕兄的方向,“你这雕儿一身的海腥味,我便猜着你们是不是刚从海上回来?”
宫九(贾赦)看了眼雕兄,都怪你没洗澡。虽说雕兄是先自己几天回来,但是也算是都是从海上回来的,不过讲真,真不是因为雕兄狂啃小鱼干,错有错着吗?没想到花满楼鼻子这么灵敏啊,也太厉害了吧!“花兄说的没错,我刚才白云城回来的。”
没怎么出过远门,也没出过海的花满楼倒是好奇心起来了一下,“哦,宫兄竟然去过白云城,听说白云城在南海之南,四季如春,可是风景极好?”
白云城风景极好这是自然的,宫九(贾赦)点点头同意,不过被叫宫兄什么的,挺别扭的,“花兄还是叫我小九就好,宫兄听着觉得怪别扭的。”
花满楼也不做虚礼,“那小九也不必与我客气,叫我七童便好。”
两人便这样,一人说着白云城的景致,虽说宫九(贾赦)是路痴,但作为观光客一个,他还是让城主府的人带着自己在白云城里转悠了一圈,确实是景色如画,甚至还提笔画了几副丹青作为留念,送便宜爹当手信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好啊!
花满楼听着宫九(贾赦)说着在白云城的见闻,他倒是对白云城里特有的花草格外好奇,谁让他是一个特别喜爱花草的人呢,“不知道白云城有什么特殊的花呢?”
宫九(贾赦)用自己不多的脑容量努力地想了想,欸……好像没记住啥,不好意思地呵呵两声,“我也不懂什么花啊草的,就知道白云城的花都格外艳丽,那些花红的艳的,还格外大呢!”最后努力从脑海里抠出一个影响深刻些的话说与花满楼听,“我有一次进了片丛林,里面竟然有朵大得不得了的花,大概直径比手臂还要长,形态十分娇艳,花形似日轮,却是臭得不得了~听带我去的那个人说,那花还会吃人呢!”
花满楼听得觉得格外新奇,“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花,可惜我不能亲眼见识一番啊!”
宫九(贾赦)倒是大大咧咧地说,“欸,要亲眼看这臭花有什么难的,哪天想出门了,坐上去白云城的船不就能去看了吗?”不过话一说完,他便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有些不安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的话语实在是太不得当了,“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
花满楼倒是不在意这个,反而觉得宫九(贾赦)还挺厉害,其实自己现在闻声辩位已经练得非常纯熟,除了看不见光明之外,其他真是没多少影响,也少有人会意识到自己是目盲的,而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了,笑着安慰他的不安,“无妨,这不过是事实。其实做瞎子也没有不好,我虽然已看不见,却还是能听得到,感觉得到,有时甚至比别人还能感受更多乐趣。”
宫九(贾赦)微微张开嘴巴,太闪耀了这人,莫名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真心觉得自己若是处于他那样的状态,大概毁灭世界的心都有了吧,哪里还会这般热爱生命热爱生活呢?其实看这小楼四处生机勃勃的模样,就知道主人是如何的热爱生命,此等境界,宫九(贾赦)深感佩服。自己这般的阴暗小人果然是达不到这样的境界的吧!“七兄如此豁达,小弟真是深感不如啊!一时失言,还望七兄见谅。”
花满楼又给宫九(贾赦)倒了杯茶,顺便也给自己也添上,“小九无须介怀。你与我说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我还没谢谢你呢,又怎么会怪你呢?这些不过是不同的人生而已。”
宫九(贾赦)回到自家别院,也久久不能忘怀花满楼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看了眼在架子上睡得正香的雕兄,索性拿了壶酒跳上了屋顶,对月独酌。
此时刚刚入秋,天气有些微凉,却是十分舒服。微风轻吹,树叶娑娑作响,偶尔有几片树叶掉落在地上,翻转几圈,找不到归处。四周寂静,偶尔有些火星噼啪的声音,还有一些虫鸣。贾赦饮了口酒,突然觉得有些寂寥。
脑海中闪过了瑚儿,还有他那几个闹腾得要命的孩子,还有东方和林平之,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如何,有没有去征服星辰大海?还有琏儿呢,他跟自己流放的地方不一样,后来他如何了呢?
贾赦直接对着酒壶喝了几口酒,即使酒顺着嘴角流到脖子,湿了衣服也不在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抬头看看这月朗星稀,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穿越前的那些心有不甘,那些愤恨郁气,都是自己在作茧自缚,大抵在别人眼中也是可笑至极吧?
明明自己可以过得更好,只要不去在乎那些无谓的东西,将自己束缚起来,又怎么会落到妻离子散最后什么都没有的地步呢?苦笑几声,自己怎么看得开看得破呢?自己看不开啊,看不破啊!只是那又能如何,啊,这些都是人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