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璇玑握紧了拳头,看向慕容璃,扯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行礼,“公主,臣妾只是担忧陛下的安危,鲁莽了。”
陈璇玑只是以着自己和陈容之间的恩怨再无回旋之地,所以才敢撕破脸,可是对于旁人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她沉声道:“你是公主,如今陛下如此,你也不担心吗?”
慕容璃被一噎,正要说皇帝好好的何必担心,却被陈容打断了。
“送客。”陈容看都懒得再看陈璇玑一眼,心底那点儿耐心也耗尽了。
陈璇玑准备好了满腹措辞,可是没想到陈容压根没打算理会,一时间脸色变化得十分精彩。
陈璇玑走后,慕容璃不甘心地坐下了,气鼓鼓的,心里还以为陈容对陈璇玑多么深情,越想越生气,“她这么质问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为何要生气?”陈容有些疑惑。
慕容璃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半晌才问:“你就那么喜欢她?”
“???”
慕容璃以为陈容是默认了,皱了皱眉,看着陈容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傻子。
“我何时喜欢她了?”陈容终于明白慕容璃是误会了,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低笑:“我不生气,只不过是她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你要对付她吗?”慕容璃眨巴眨巴眼睛。
陈容无可奈何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
慕容璃终于笑了出来,笑嘻嘻地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脸颊,“我上回看到你们在假山那里,还以为你们是……”
陈容把书卷放下,实在是佩服慕容璃的脑洞,叹了口气:“你就是想的太多。”
慕容璃吐了吐舌头,娇俏道:“那还不是你们实在让人容易误会。”
陈容并不是一直待在宫里不出去的,平日偶尔见见大臣们,彼此熟悉一下。下午便去一个寿宴,大家来和她说话多半是为了套话,毕竟如今陈容和皇帝接触甚多,约莫以为可以探探情况。
陈容聊了会儿,转眸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直接向着她走了过来,正是太子慕容极。
慕容极生的十分弱不禁风,看到陈容时笑了笑,客气道:“能否请国师移步说话?”
陈容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太子,往常只是远远地看见过一次。那次似乎是皇后的忌日,太子跪在天朗殿外求皇帝允许他去祭拜。
陈容稍稍打量了一下慕容极,点了点头。
她本以为慕容极是为了太后的事情来找她的麻烦,可是对方却出乎意料的客气。
陈容和慕容极对坐在茶楼里,屏风上画着红梅,而窗下便是长街,很热闹和接地气。
“听说皇祖母为难了国师,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平日里怜惜我,做了不少的糊涂事。”慕容极给陈容倒了杯茶,咳嗽了两声,“如今皇祖母被禁足了也好。”他苦笑了一声:“倘若她再为我谋划下去,只怕是……”
陈容暗道这太子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原先的剧情里太后在太子被废后,也就是皇帝弥留之际逼宫,慕容夜玄趁机踩着他们的尸骸上位。
陈容拿起茶杯,垂眸吹了吹,“太子太客气了,太后如今在宫里一切都好。”
慕容极这才松了口气:“父皇到底还是顾念着几分情分的。”
陈容看了眼慕容极的侧脸,虽然这两兄弟都是心机深沉的人,可是慕容极这样至少外表纯良的明显还是比慕容夜玄好一些的。
“听闻殿下常年在外游学?”陈容笑了笑。
“是,在京城颇多约束,看看大江风采才叫人快活。”慕容极提起这事,眼底终于有了些光彩,“我今年本想去塞北,可如今也去不得了,实在遗憾。”
陈容也有一颗想要走遍大江南北的心,可是却没有那个机会,便和慕容极多聊了会儿,倒也算投机。
陈容晚上回皇宫的时候,看到淮安坐在银杏树下边呆呆地看着月亮,听到陈容的脚步才回过头,“你终于回来了啊。”
“是啊,今天见了太子。”陈容也不避讳,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和陛下聊的怎么样?”
淮安眼底闪过一丝悲哀,笑了一声:“挺好的,我打算投胎去了。这段时间,多谢你了啊。”
陈容看淮安那副都要哭了的表情,忍不住安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放心的走吧,我会替你看着,不会让他太纵情女色的。”
淮安摇了摇头:“他不是沉迷女色,一直以来,在他心里最重要的都是江山。”
陈容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虽然慕容乾坤看起来昏庸无道,可是如今却盛世太平,如果他真是个昏君,也不会有如今的繁华景象了。
慕容乾坤曾经是流落民间吃过苦头的,后来继位做的事情也都是为国为民了,不过他也是唯一一个不仅不经营名声,还疯狂自黑的皇帝。
“你这辈子身上有福泽,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的,放心。”陈容宽慰他。
淮安点了点头,看着皎洁的月亮,郑重道:“我会在地府等着他的。”
陈容欲言又止,最后干脆没有说话。
人间帝王若是无过,其实是可以位列仙班的,他们只怕是难以在地府相见了。
陈容送走了淮安之后,心情有些沉重,爬到了屋顶上看拿了壶酒坐着屋脊,自酌自饮喝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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