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是工于心计能够忍耐的人,可是这十几年过得舒坦极了,慢慢地也就漂浮了,而且太后一味的纵容她,所以脾气也愈发的差了起来。
太后笑着喝了一口茶,这少祭司和大祭司不和其实是大忌,不过与她而言却是有利无害的,“等这事结束了,你还是风光无限的大祭司,只是如今不要太过张扬,太子那边才是要紧事。”
陈容跟着凤阙到了酒楼,大冷的天气点了许多热菜,还有汤水之类的。都是符合凤阙口味的。
凤阙自宫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发呆,陈容叫了她好几声才让她回神,“我点一壶酒暖暖身子。”
“好。”凤阙点头,眼底的心事却很浓重。
菜上来之后,陈容给她夹了许多,又倒了杯酒给她:“来喝一杯?”
凤阙拿起酒杯,喝了下去,吸了吸鼻子:“你觉得太后怎么样?”
“这不显而易见的嘛,一个……并不好惹的女人。”陈容说着自己也笑了,还真是委婉的很。
凤阙多喝了几杯,脸颊有些泛红了。
“别喝了,你吃点东西,不然对胃不好。”陈容赶紧阻止她,抢走了酒杯,可是没想到凤阙的酒量竟然差的出奇了,直接就捂着脸眼泪朦胧了。
陈容:“???我把酒杯还给你还不成吗?”
凤阙抹了泪,那筷子夹菜吃了不少,闷不做声的。
陈容叹了口气,不知道凤阙心底有多少压抑的事情,不过她却没法儿帮忙,心疼她,试探着询问:“你很恨太后吗?”
凤阙手里的筷子一僵,点了点头。
“你放心,她也舒坦不了多久了。”陈容笃定道,太子会在明年年底发动政变,到时候太后就会被幽禁一辈子,对于一个那么重视权力的女人而言,这只怕比让她死还难受。
凤阙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她杀害了我的父母。”
陈容看着凤阙,仿佛重新了解凤阙一般,所以凤阙如今只是在蛰伏着等待一个报仇的机会吗?
“我一定会报仇,我一定会……亲自报仇。”
陈容半晌才消化了这个信息,郑重地点了点头:“你一定可以亲自报仇的。”
凤阙又喝了点酒,不过陈容也只是由着她,对于她而言可能真的很难以忍耐吧。面对自己的仇人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凤阙之后没有再说别的,直到喝趴下。
陈容也了一杯酒,嚼着花生,这包间里暖洋洋的,可是外边却是天寒地冻的。
这夜里又下雪了,不知道郭秀兰他们到了江南了没有,再过几日便是大年了,少祭司府里还是冷冷清清的。陈容把自己的披风从屏风上拿下来,盖在了凤阙身上,轻手轻脚地把她抱了起来。
车夫在楼下吃东西和人聊天,见陈容下楼了赶紧来办正事,“姑……”
“嘘。”陈容递了个眼色,“安静点,去把马车架过来。”
“是。”车夫赶紧出门了,刚踏出门槛就被外边的风雪吹得一哆嗦,“真冷啊。”说着加紧了脚步。
回到府里的时候又是很晚的时候了,陈容把凤阙送回了房间,吩咐下人打了热水过来给她擦拭了脸,却看见凤阙手臂上的那一枚印记。
蹑手蹑脚地掀开她的衣袖,看见那枚狰狞的奴印上不知道用什么划了几道错综的伤疤,微微皱眉,把袖子放下了。
大抵是凤阙曾经想要抹除这个印记吧?
“你到底遭遇过什么?”陈容忍不住自言自语,愈相处下去,就愈发现凤阙惨的没底线,“好惨啊。”
“不过……往后我会帮你的。”
陈容笑了笑。
凤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翻了个身,脸颊在陈容手上蹭了蹭。
陈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好睡一觉吧。”
少祭司府忙碌了起来,一年到头都是冷冷清清的,可是在陈容到了之后竟然还有了些人气。
秋叶来找凤阙,正好看到支了个架子在门口挂红灯笼的陈容,不由得纳闷:“陈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陈容看秋叶来了,眼睛一亮,“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些对联贴了,这不是过年了吗?我来京都第一年,总得蹭蹭喜气吧?”
“你怎么这么持家啊,我家其实也很冷清,你要不要考虑也关怀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孤独老人呢?”秋叶好生羡慕,过年是别人的,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们这些巫殿的人,哪里会有什么过节的心思。
“你想得美。”陈容嗤笑一声,下了梯子,把对联丢到秋叶怀里,“好好干活,过年可以来蹭个饭。”
秋叶感动地抱住对联进府里了。
“你们几个把积雪落叶都清扫一下,还有该处理的杂草什么都都弄一弄。”陈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抬头看着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满意地点了点头,顿时觉得这府里温暖了不少。
“这才是过年的气氛嘛。”
凤阙起的很迟,还是被秋叶叫醒的,有些茫然地从床上下来,穿好衣裳出了们,发现满院子的侍女在忙忙碌碌着。揉了揉眼睛,“这是怎么了?”
嗓子还有些哑。
“陈姑娘在准备过年的事情。”秋叶贴对联贴到了凤阙这边,笑嘻嘻道:“我来给你贴对联了。”
“别。”凤阙看了眼她手里大红色的对联,谢绝了,“我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