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亲王回道:“我姓秦,字慎台,卢小哥你称呼我为慎台就行。”
寻常百姓并不知道福亲王名讳,因此福亲王很直白的就说出来了。
卢瑥安唤了一声,便愉快地搭上了福亲王的便车,跟着福亲王进城了。在路上,福亲王对卢瑥安很是好奇:“你一个哥儿,还没许了夫家,就在山上卖核雕为生吗?你说要穿得好好的去见父母,那高人你是走南闯北的吗?”
卢瑥安笑道:“差不多,我父亲或许还在村里,不过城里有他的朋友,我想混出个名堂来,混得好了,穿得好看,才把我父亲请来,接到身边好好照顾他。对了,秦公子在京城之中开成衣铺子,那知道京城中何处有美食吗?我外地人士,刚来不久,等把父亲接来,想请他吃好吃的。”
“当然知道,我知道的可多了!”福亲王往日的纨绔行径,总算在今天派上了用场,他对京城美食如数家珍,能帮到高人他非常开心,在马车上说着就要请卢瑥安去试试。
就这样,福亲王的马车一路从雷恩寺驶回京城。京城的守城门卫见到那是福亲王的马车,而且福亲王的马车根本没有放下窗帘,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见卢瑥安的相貌只道寻常,不觉得和通缉榜上的一样,便没有仔细盘查,直接放行了。卢瑥安跟着福亲王混进京城,和福亲王的谈笑更加愉快了。
不多时,便行驶到福亲王的成衣铺子内。
有着全京城最爱美的福亲王亲自给他挑选衣服打扮,卢瑥安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摇身一变,从一个寻常的小货郎,变成了一位文质彬彬富有气质的文人学子。
对着镜子一照,对自己的外型也算满意,卢瑥安,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卢瑥安的嘴角含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的时候,目光炯炯,气度风华由内而外散发出去,和畏畏缩缩的、自卑的原身大不相同。
福亲王好客至极,当然挑了不止一套,甚至想帮卢瑥安量身定做衣服。卢瑥安对福亲王的眼光是满意的,挑好之后便要掏出银子,把衣服给买下来。
福亲王财大气粗的摆手道:“最近衣服都卖不出去呢,你又穿得好看,我们相识一场,你帮了我大忙,都送你好了。”
卢瑥安依然坚持掏银子:“一样啊,我的桃核雕也多日卖不出去,是慎台兄帮了我大忙。以后等我父亲接来了,慎台兄眼光独到,还想拜托你替我父亲挑选衣服。”
福亲王这才笑纳了,说道:“行啊,横竖我太有空了。走,带你去福满楼吃饭,也是我家开的。这回我得请你了,就当是尽地主之宜,你千万别推脱,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没有你,我哥都不让我穿好看的衣服了,人生无味。”
在去福满楼之前,福亲王还替卢瑥安寻了个短期住处,让卢瑥安可以放下包袱,在京城内安置了。卢瑥安和福亲王两个人穿得俊逸,福亲王唇红齿白,卢瑥安的肤色则是吸饱阳光的健康麦色,两人一道出去,成了大街上特别亮丽的风景。
盖因此时,从上到下的简朴风气刚穿开来,达官贵人和他们的家人都不敢穿得比皇帝还要好看,连带的富户也不敢穿繁复的衣服了,色调方面更不敢鲜亮,导致周围一片灰蒙蒙的,就福亲王和卢瑥安特别显眼。
……
对比起卢瑥安穿好吃好,吴老太太则是买了新衣都不敢穿。
他在卢瑥安离家之日,才花了一笔银钱,去买最好的布料,请京城里出名的绣娘来绣出考究华美的衣裳。岂料,当新的衣裳绣好了,吴老太太也买了新的发簪手镯,正要把自己打扮一番,学习诰命夫人的样子来打扮自己,能穿上新衣出去秀一回,风气却突然变化,被儿子吴英祈告诫过,新衣服新打扮都不能穿了,让吴老太太好一顿生气。
在风气刚开始蔓延的时候,吴老太太正要穿着精致的衣裳出门,参加丞相府开办的赏花会,准备在丞相府中吹一把儿子,却被吴英祈要求更换回旧衣服,吴老太太那会儿就觉得很是不能理解了:“我儿千辛万苦才考了探花,做了大官,为什么我要穿得比以前还差呢?”
吴英祈劝说那是皇帝喜欢的风格,吴老太太还不信,硬是要出门。结果,在丞相府的赏花会上,她出风头了,每位夫人都穿得比她还要朴素,就她穿得比小姑娘还要花枝招展。
但是,官夫人们都是很和善的,没有当面嘲笑什么,只劝她说,为了儿子的仕途,应该顺从圣上的喜好,一切从简为好。吴老太太想融入官夫人们的行列之中,被一众官夫人明里暗里劝说数落,只得跟着照办,有些后悔没听儿子的劝说,一意孤行,也更是心痛刚刚发出去的银子。
买了不能穿,衣服都白买了!
而吴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在她那日去丞相府之后,连同丞相夫人在内,不少名门出身的夫人们,都打消了和探花结亲的念头。
尽管表面大家都很和善,但,丞相夫人的小圈子里,有小声讨论过。
在赏花宴会结束之后,小圈子里夫人们还聚在一起,兵部尚书的夫人齐夫人比较耿直,不禁开口说道:“本来听我夫君说,新晋探花郎仪表堂堂,才华不俗,是个当女婿的好人选。可今日一见他的娘亲,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从言行举止,到穿衣佩戴,都——实在令人失望。”
齐夫人一说出来,其他夫人们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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