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这么想着,暂时没有别的更适合的人选,便决定要在寿宴上再考察一番,同时派人到淮扬去,察看吴英祈的名声品行如何。
……
吴家。
因为曾师从蔡老,丞相夫人就对吴英祈大为改观。只不过,在此时,不知蔡老身份的吴英祈,即使收到了从蔡府送来的第二张请帖,吴英祈也对此毫不在意,因为是安平书院的落魄师父,得知他考了探花,来蹭名气的。
但终究师徒一场,吴英祈即使没打算去,也告诉了吴老太太,让吴老太太送点东西过去当做贺礼。
此时的吴老太太正心疼白花了的银子呢,哪会舍得再花银子买东西送过去?即使没买华贵的衣裳没白花银子,吴老太太也是不舍得买礼物送过去的。
蔡伯年之于吴英祈,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写诗的师父,科举又不考写诗,蔡伯年又不是个当官的,名声不显。吴老太太不禁想到,他不过是看吴英祈考了探花,就巴巴的过来,想让吴英祈给他抬高身价吧!
和打秋风的众多亲戚无异了。
吴老太太也是很不喜乡下的多个亲戚的,在吴英祈还没考上探花之前,只考了个秀才举人的,乡下的穷亲戚就像苍蝇一样飞过来,求他儿子写字赠福、作春联、免费为亲戚家的小孩开蒙。考了探花后,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就更多了,还要修宗庙,吴老太太一一把他们都赶了回去,京城里买了院子,也没有和任何亲戚说。
久而久之,淮扬镇的乡亲们,都知道虽然他们镇上的确是出了个探花,还是卢瑥安这个手艺一等一的木匠的夫君,但人家吴家根本不搭理他们,是个指望不上的。
当然吴英祈注重名声,有交代过吴老太太,也把所有赚来的银子交给吴老太太花用,交代过她要对乡亲好。但吴老太太觉得那批乡亲都成不了事,吴英祈交代的,大部分都没去办。
……
这天福亲王给卢瑥安当了一天的导游,教怎么穿衣打扮、请吃美食的,又约卢瑥安明天继续游玩,这样等卢瑥安的父亲进京了,卢瑥安这个外地人也不会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带父亲去哪处好。
卢瑥安对这个安排可满意了,有福亲王在身边,即使遇到了吴英祈本人,他也不怕被抓。
这一天愉快地就过去了,到了辞别的时候,福亲王忽然记起来一件事:“对了,我皇兄——我兄长交代过,他可喜欢你送的桃核雕了,想问是哪位大师雕的?真的是你雕的吗?他想请你雕一套作品送给娘亲,我娘生前爱好和我一样,喜欢这些绝顶精美的工艺品。”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卢瑥安笑着拱了拱手。
“那么精细的作品,我想看你是怎么亲手雕的,太想看了!可以吗?”福亲王非常雀跃地问道。
卢瑥安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不过我这回进京,没带桃核来,需要进些桃核才能雕刻。”
福亲王马上说道:“那我派人去买!”
想着对方手下能干活的多,卢瑥安便点了点头,说道:“不是什么桃核都行的,外壳薄的、质地过于松脆的不行,最好是山桃,而且买到之后,得洗干净、晾晒过后,才可以开始雕刻。雕好之后,为了减少磨损,最好进行上色磨光,我这因为没有银子也没有门路,上漆的材料买不到好的,之前秦公子买下的作品,也只进行了简单的磨光,没有涂抹底色。如果秦公子能把材料买到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之前的作品都上色一次,这样能更好地保存。”
福亲王秦慎自然觉得这样很好,反正他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当即让人送了纸张过来,请卢瑥安写需要买的漆料和工具。
当晚,福亲王还异常兴奋地进宫去,把事情的进度汇报给他亲哥知道:
“原来卢大师就是雕桃核的大师!他把材料清单写给我了,等材料准备就绪,我就能亲眼见到他是怎么把这么小巧精美的桃核雕出来的了!皇兄,我先帮你鉴定鉴定,如果真的手艺了得,母后生前最喜欢的话本小人可以雕一套出来了!”
“嗯。”秦叙对满足母后心愿的事,也有些期待。
不过,虽然第二天一早,福亲王的随从就买够了桃核,但桃核和清洁和晾晒都需要时间。福亲王没旁的事做,即使暂时不能看到卢瑥安亲手雕桃核的样子,也愿意带卢瑥安这个外地来的大师到处游玩,因此,这晚过去以后,福亲王又一大早过来寻卢瑥安。
而卢瑥安今天也干脆不避嫌,早起穿好崭新的衣裳,在福亲王的别院的客房里等他。
福亲王想带卢瑥安去看京城里最著名的金城汤池,卢瑥安点了头,却道:“昨日时间不够,今天我得去寻我父亲的朋友,请邓叔寄信给我父亲。”
福亲王回道:“行啊,去吧。”
卢瑥安凭着原身的记忆,认得那位邓叔的住处,便一路带着福亲王去了。
谁知道,在即将去到的时候,福亲王一见到那条八方街,整个人都突然瑟缩得不行。
“怎么了?”卢瑥安问道。
福亲王瑟瑟发抖道:“这条街是赌坊街啊,我不能玩这个,会被我兄长摁死了狠狠地揍的。”
“不是去赌坊,邓叔住在赌坊附近,我们去他家找他,”卢瑥安说道:“如果你怕的话,那你在外面等吧,我一个人进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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