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霍靑烎的疑问,卢瑥安反问道:“要是你发现了孟军赖以生存的粮仓,你会怎么做?”
霍靑烎不假思索,沉稳的声音豪气万丈:“当然是出兵围剿,把粮仓烧了!看他们饿死!”
说罢,霍靑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接着,霍靑烎心中有点慌了。
他们辎重队,才区区一千三百人。
一千孟军还可以砍杀,几千孟军也可以堪堪抵挡住,但如果,对上数以万计的孟军,他们能怎么办!
卢瑥安接着说道:“目前我们遇到的,只是小队先行兵。他们人数少,攻不下大锁山,才每日狙击粮道,让我们的粮草不能安全运送,影响前方作战。依我看,不出五日,孟军会派更多兵来,把大锁山攻下。我们人数只有一千几百,还带着辎重车,行动不便,野外不好作战。”
本来卢瑥安就算能猜出来,他也不能肯定。
但有着千里眼,孟军的动向都看到了,卢瑥安从结果推导,很容易就能把有理有据的猜测说给霍靑烎听。
卢瑥安此刻戏精再次上身,他眼神足够坚定,语气足够自信,推测有理据,俨然一位睿智军师的模样。
看着卢瑥安那笃定的神态,那飞扬的眉色,霍靑烎果然十分信服,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所以,我们得去大锁山。”
卢瑥安点了点头,又耳语了一番,最后问道:“霍将军,还记得您迷路过的峡谷吗?霍将军有地图,尚且迷路,何况是千里而来的孟军呢?”
霍靑烎听罢,既羞耻又兴奋,最后哈哈一笑,说道:“事成之后,论功劳,卢师父是为第一!”
卢瑥安听了,也有些羞耻。
他的计策,大部分都是从千里眼看到的胜仗里学到的。
……
接下来,在大锁山附近扫荡的孟军,终于尝到了惨败。
他们一直重甲护身,刀枪锋利,战无不胜,以骑兵的威势从西北到衝国中部,以为胜利指日可待,却未曾预想,衝国大锁山附近突然出现一支新军队,计谋能那么多!
一日傍晚,阴云蔽月,一队孟军在遇到山中雾瘴时,忽然听到女人悦耳动听的歌声。
那女声,声音欢畅,还有悠扬的鼓声伴奏,声势浩大,仿佛是村民的狂欢,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顺着歌声前去,他们还发现到一个从未踏足过的山中小村。
尽管阴云蔽月,能见度不高,可是,山中小村的篝火的火光,却温暖非常、明亮照人。在篝火旁边,他们还能清晰地看到,一位绝美哥儿那曼妙的舞姿,以及一位长裙姑娘在放声清唱。鼓手好像在篝火之后,他们看不到。还有一圈观众围在篝火周围,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迷醉其中。
太好听了,也太好看了。
虽然似乎闻到一些臭味,可是,就在篝火的背后,那哥儿的影子投放在墙壁上,把哥儿的舞姿放大了起来。只见他青衣在身,流云拂袖,身段优美,随着那位姑娘的歌声而舞动,宛如一只飞天的凤凰,盘旋翱翔,双翅高飞,优美至极。
这绝美的舞姿,让隐在树林中的孟军屏住呼吸,驻足观看。直到一舞完毕,孟军看着那绝美哥儿被一位粗壮村民的袖子遮住腰身,隐入篝火后的墙壁后去,他们才猛地反应过来。
冲啊!!
孟军中一将领便下令,要攻入这条小村中去,用衝国的篝火为他们庆祝洗尘,玩他们的哥儿,用他们的女人,吃他们的猪牛,抢他们的铺盖!
战马未至,箭矢先行。数百支利箭没入篝火旁观众们的背上,让那些观众们都没反应过来,维持住坐着观看的姿势,动弹不得。山村之中,鼓声瞬间覆没,尖叫声啊啊啊的响起。
孟军兵卒们嘻嘻一笑,向着篝火的方向冲杀过去。
“看你们这么开心?还唱歌跳舞?哥儿姑娘都是我的!!”
一位兵卒的嚎叫,喊出了孟军兵卒们的心声。可是,没等他们欢呼完,哭喊声便开始此起彼伏。
没有篝火的地方,能见度很低,后排冲杀的孟国兵卒们,听到前面那些的惨叫声、那些刀枪入身的闷音,还以为前头冲杀得厉害,便没有犹豫的继续冲杀过去。岂料,等他们到了位置,才知道为什么前面会发出这些声音!
太坑人了!暗黑之下,前面竟然是粪坑!
孟军连人带马的沉没在粪坑里去,而踩着他们冲杀过去的,则受到了绊马索的影响,整个被绊倒。好不容易挨过两轮陷阱的孟军兵卒,终于冲杀到篝火附近,却终于发现,原来那些围观歌舞的观众,不是村民,而是草人!
他们之前所射出的箭矢,都在这些草人的背后满载了。
这哪里是村落,是衝国布置好了的陷阱!
又见刚刚穿着长裙清场的姑娘,那绝美身姿的哥儿,与有些面熟的村民在一起,凶神恶煞地对他们冲杀过来。孟军避无可避,一场恶战在篝火旁边展开。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这条村,他们早就来过了。
只是,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是从村头进入。
这次,是从村尾堆肥的粪坑进入。
所以,有些村民那狰狞愤恨的面孔,才如此熟悉。
……
一晚黑夜,一队孟军在抢夺过来的山村中,占着村民的床被安眠。
当晚,他们有的突然腹泻,有的却沉睡过去,叫都叫不醒,有的口吐白沫,呕吐不止。而剩下少部分,都被无声无息地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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