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已经数不清拨了多少电话,心情也从隐隐期待,到麻木茫然,即便这样,听到话筒里一如既往机械的女声,她心里还是升起一股焦躁感。
还好,后天他们就会回国。
旅馆不大,却非常干净,她洗完澡,擦干头发,换上舒适的棉麻长裙,散着头发下去吃饭。
用餐区只有几个人,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等餐的过程中,心思被不远处一对夫妻吸引。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压低声音说:那个孩子太可怜了,我认为他们不可能是夫妻,那位男士我们在伯娜酒店见过,他看样子不像个好人,她身上的伤你看见没有
她的丈夫递给她一杯牛奶,安慰道:我们已经将情况报告给马克警官,相信他会处理好。
两个人说的都是英文,辛久微听到伯娜酒店时,微微一愣。
这正是他们刚来艾蒂拉那晚住的酒店。
夫妻俩还在讨论刚才看见的一幕,直到一位戴着警帽的警官过来询问他们一些事情,夫妻俩将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老奶奶甚至还认真描述了遍当事人的样貌。
辛久微越听越不对劲。
他们嘴里提到的那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可不就是那晚扶着一个女人进房间前,还不停打量她的那个男人
为避免造成恐慌,警官临走前并没有过多透露那个男人的信息,辛久微若有所思的看着警官离去的背影,吃完饭后去许向麟那聊了会天,跟他说晚上不下去吃饭了,之后才回到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随意环顾了下房间,发觉桌子上放着的水果没了。
很久没出声的系统道:宿主,房间有人。
她呼吸一紧,马上要开门出去找人,听到动静的人从沙发后跑出来。
是个很狼狈的女人。
她噗通一声跪下来,哀求的看着她:别、别叫人来,不能让别人知道求求你,求你。
辛久微已经拧开门,只要她有什么异常举动,马上会跑出去。她用英语问道:你是谁
女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裙子,腿上和手臂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头发乱糟糟的,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让她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被人绑架了,他让我带他来家里取钱,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就放了我,可他骗了我,他甚至抓走我的儿子,他还那么小我不能报警,他会把我儿子杀掉的
女人说着说着开始痛哭,悲恸的哭声被死死压抑住,她怕引来别的人,唇缝间溢出的悲泣无比绝望。
然而,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辛久微都不可能帮到她。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报警,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女人瘫软在地上,喃喃道: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我想打电话给我的丈夫,他一定有办法的
辛久微看着她身上脏兮兮的裙子,她忽然觉得有点熟悉。
拧眉想了想,她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个女人,就是那晚在酒店里,那男人扶着的女人。
联想到刚才听到的信息,她道:你别着急,我刚才听见有人讨论你的事,你和他出现在镇上时,被人看见了,他们已经报告给警察,你会没事的,你儿子也会没事的。
谢谢,女人勉强露出一丝笑,接着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借用你的电话吗打完电话后我马上离开,一定不会连累到你。
辛久微把手机放在地板上,用脚踢给她。
女人感激的对着她笑笑,然后想到什么,从腰带夹缝里掏出一个东西,道:这是那家伙抽过的烟剩下的烟蒂,上面沾了他的血,如果我出事了
她扬手把东西扔到辛久微脚边,力气用的很大。
东西砸在门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接着空气里就弥漫起一股刺鼻的味道,系统道:宿主,快
不过是三四秒的时间,辛久微察觉不对,半个身体已经露在门外,但还是没有跑掉。
眼前的景象迅速开始模糊,她闭上眼,身体软下来。
*
潮湿阴暗的地下室,角落里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笼,里面躺着一个人。铁笼不远处,三个戴着手套的人围着一张手术台忙碌。
缝好最后一片皮肤,一个秃头男人脱掉手套,长出一口气:把她送到冷冻仓,明天就是送货时间,人都安排好了他说的是中文。
另一个矮个的男人应了声,转头看向铁笼里的人,手里沾血的手术刀扔到一边,这人怎么还没醒,不会药用的太多,死了吧
秃头男人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外面的女人还不够你玩这是要送去那地方的,想想没过多久她就要变成你也不嫌恶心。
矮个男人舔了舔后槽牙,嘁了声:活人送去虽然是暴利,可一旦被那位负责人发现,咱们有好日子过吗光是底下人秘密跟咱们交易,不把负责人拖下水,这生意就不长久。
一直没出声的白皮肤男人脱下口罩,用语调怪异的中文道:人.体和动物的区别很大,第一次送去的那个试验体给他们的实验带来了巨大的突破,相信这一次他们也不会拒绝。尝试过更优秀的试验体,他们还愿意去触碰冷冰冰的尸.体和小白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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