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他艰难地发声, 布条一直塞在他嘴里,血丝在嘴里呕不出来,喉咙是淡淡的腥甜,灰色的瞳仁一直盯着叶弥,里面犹如是片深色的漩涡,焦灼的、固执的、倔强的、不服输,死都不甘心的。
尼德兰知道他下次还会来,说太多警告他一句都听不进去。他不会说什么求你加西亚之类的。他站起来, 面堂如雪, 淡漠地看着脚下, 双腿自膝盖就是一片血色的他,躺在地上,没有力气、仍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加西亚。
把他送回去。再有下次的话,看他的那几个跟着一块吃子弹吧。
尼德兰对着手下说道。
加西亚在地上奋力地想敲击地板,让尼德兰注视到他,嘴巴唔唔地说着话,但那人不再去看他了,冰冷的黑色军装上,那银色的飞鹰刺绣,显示出他是这陆地上之战神。
加西亚喘着粗气,每呼吸一口,腿上就加深一分疼,他神志却十分清晰,深刻到铭在了骨子里,有人将他架了起来,他用力地双手挣脱,那几个人没有想到,让他摔在了地上,地上又是一片腥重的血。
他一边摔在地上,嘴巴尖利地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一边上半身挣着,有人想去按到他,他却在地上爬动,想要爬到尼德兰脚下。
尼德兰冷冷地垂着眼睛看着他,他被按在地上的时候,叶弥挥了一挥手,士兵立马没再去阻拦他,而是他划动着残肢伤体,遍地都是血浆,一点一点地匍匐到了尼德兰的身下。
他嘴巴里还在堵着布条,尼德兰难得温柔一次,蹲下来,把他嘴里的布条拔出。一口血顺着他的下巴蜿蜒地淌下,加西亚眼里非常亮,亮得甚至有种水般的反射光线的光芒。
加西亚布条从嘴巴被拿出后,大口地喘着粗气,面上是血污,让他这张尚未够格参军的年纪的脸显得格外的坚毅,叶弥我要杀了你。
那你回去,等几年再来,等你满了十八以后。我永远等你。尼德兰望住他灰色的眼珠,对他平静地说道。就像是平时跟他说话的口吻,带着温和的性子,但是他音色永远听起来,都像是雪那样,冷漠得可以。
加西亚咳着血丝,一片蒙蒙水汽的灰色眼睛盯着眼前面容干净的尼德兰:我到底哪里做错,让你这样厌恶我
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小鬼。尼德兰好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来跟他说话了,只不过说出来的内容叫他心头冰冷。
尼德兰,那天我吻你,你醒了,你明明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让我误会你。加西亚躺在地上,连抬起头来看尼德兰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那天是哪天,我记忆里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叶弥冷漠地说道。
你撒谎叶弥。你敢拿你的第五军队发誓吗加西亚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恨不得跳起来,从地上爬起来,用带血的手揪起尼德兰的衣襟,逼迫他说出实话。
我为什么要对你撒谎尼德兰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话极淡,带着丝不屑。
他们不是平等的,根本没有平等间谈话的可能就像是他现在是躺在地上,匍匐在他脚下,他是居高临下随时可以将自己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办。
尼德兰,你骗我,你为什么不敢让我说话,每次你都把我绑回去你不是心虚是什么加西亚咄咄逼他,语气丝毫不放过他。
叶弥看住这张跟好几年前相比的脸,只有灰色的毛发和瞳仁像,其他的地方都逐渐长开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小棕熊一样的小蒙堤。他看住这个少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纵容你,唯独这个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可以的,叶弥,你知道我那句话没有说出来,就被尼德兰打断,闭嘴。我不想听到那几个字。
加西亚突然一声冷笑,笑着间,眼前的雾气愈浓,看不清尼德兰的面孔,你这么害怕听见你是不是恐惧或者你就是
我是不是以前太纵溺你了,尼德兰站起来,不再与他说话,把他送回去。
叶弥,你不知道我喜欢你!被从地上架起来的加西亚疯狂地喊着,你明知道我爱你你却不禁止下去,直到怕我毁了你声誉是吗!
尼德兰耳膜轰的一下,他知道那小子在故意地扬话要毁了他,他忘记给他嘴里塞布条了。房间的人都恨不得此刻立马聋掉,好不去听见这波塞冬未来国王和这位波塞冬历史上最杰出的军事家的传闻或秘密。
尼德兰闭上眼睛,知道避免不过谣言即将的传播。传令下去:只要加西亚再逃出一次,所有人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这一年的冬天尤为漫长,因为尼尔斯战役非常艰难,在波塞冬地理位置上,冬天是相当的酷寒和长久,甚至看不到一点春天的希望。没有盼头的日子,永无休止的战争,所有人都做好了长久地耗在这里,甚至是永远地交代在此地的准备。
这件上将和小王子之间的传闻很快就传到了斯考特middot;加西亚王子耳中。
去年要求官复原职上战场的尼德兰,本来是可以不打这一场鏖战的,因为斯考特加西亚的加压下,他不得不选择国内打得最焦灼、最没有胜算的这一场仗,如果他打赢了这场战,他不仅彻底从斯考特的裁权中翻身,还可以拿到了西面扩军的资格和权利,甚至还将他的势力扩展了西面的纯种的旁系王室地盘,也就是要挟到波塞冬王室一支旁系的贵族,从而变相得到他们在日后王位上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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