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一惊,回了房间准备听转播。
褚澜刚到家换好了鞋子,看见他爸妈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他的手机。
褚澜心里微惊,但是想想自己应该没有留下来什么证据,所以看起来依旧很镇定。
过来。
褚澜走了过去,听见了他爸的一声怒喝。
给我跪下,不孝子。
褚澜没跪,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翅膀硬了是吧,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
我只是想知道理由,我做错了什么?
褚澜的身体紧绷,有些厌倦这样的家庭教育方式。
每次做错了什么或者不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从不开门见山,只是让自己去想,要不罚站要不罚跪,褚澜长大之后就很少被罚了。
褚澜忽的响起白西月之前说他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别人,这样看来,自己的父母不也是如此。
你说说你做错了什么?这照片哪来的?
桌上摆着的手机被打开,跳出来的那张照片,无疑就是他删的那张。
褚澜的脸色一变,将手机拿了过来。
褚父看见他的动作更气,说了许多训斥的话。
昨天他回来的时候妻子和他说了这件事情,还说了他可能是把什么东西删掉了,他就弄了照片找回的那种东西,看到了这一张照片,当时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儿女情长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吗?你要谈恋爱你去大学谈,我保证不拦着你,你现在高三了啊,你想没想过没考好会怎么样?人生一败涂地,别人会怎么说我们,怎么看我们?
那些话褚澜通通没有听进去,只是捏着手里的手机。
耳边的喋喋不休让他很疲惫,只想时间回到那个下午,毫无负担的轻松快活。
可是他只能面对这一切,他握着手机,忽然露出了个冷笑。
说够了吗?
褚澜直面父亲的眼睛,面上没有太多的波澜。
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打算。
你有打算?你懂什么?读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
这女孩是谁?和你一个学校的吗?几班的?如果是一个班立马给我换班。
别这样,他在志远班你让他换去哪儿。
褚母扯了一下丈夫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冲动了。
你也别这么大火啊,那个姑娘是不是你们班上次第一名那个,哎呀,老褚你坐下来坐下来,干嘛这么凶儿子。
褚母本来也是觉得儿子这样太过分了的,但是父子这样的场面,她又不想要看见,连忙打圆场。
儿子啊,你就听我和你爸的,以后别和这女孩子来往就行了,你们现在还小呢,等高考完再谈朋友也是可以的嘛。
褚澜沉默不语,事实上他都没有信心,可以再一次拥抱那个人。
这部家庭剧,白西月看的有些累,让系统不用继续给自己转播,用水洗了个脸。
其实这也是非常正常的国内家庭了吧,但有些矫枉过正,听说小孩早恋就鸡飞狗跳的。
她有自信褚澜能够为了她顶住家庭的压力,倒不是有多么的夸赞褚澜,也不是夸赞他们之前似是而非的情感,而是褚澜对她有感觉,她救了褚澜,她让褚澜觉得生活很快乐。
褚澜的家庭给他的压力非常大,也就是这种令人喘不过气的重压,会让褚澜觉得那种轻松快乐的时间,是有多么的弥足珍贵。
而在他经历生死的时候,那种心里的怀疑和芥蒂以及诸般考虑,都已经消失了。
他不会再想他们之间是否应该纠缠,也不会再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要分开。
感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在生死面前,很多东西都会消弭。
白西月看着镜子里眉眼冷漠的自己,啧的轻笑了一声。
她在他的心里份量越重,他就会越痛。
如白西月所想的一样,褚澜和父母爆发了争吵。
其实也只是父亲单方面的吼叫,褚澜从头到尾都很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是清晰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不换班,不转学,不松手。
其实这样太过刚直,过刚易折,只会让父母的反弹更加厉害。
母亲在旁边低声让他不要再顶嘴了,褚澜却站的很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婉转会让情况很好,但是他不想伪装。
看着父亲气急败坏的脸庞,褚澜心里居然有了一丝快感。
他总是命令式的告诉他什么应当什么不应当,可是他觉得他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如果这次抓不住的话,可能永远也抓不住了。
白西月不喜欢他,他知道,但是没关系,只要她还对他有一点点感觉,那就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但是如果就这么分开了,他没有靠近的机会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褚母不想把事情弄得没办法回转,直接让褚澜回了房间,自己则是把丈夫拉扯进了卧室,开始谈话。
褚澜看着手机的那张照片,慢慢地心情又平静了。
他照常的洗漱,母亲端了一杯牛奶进来,让他喝了睡觉。
母亲仍然是那个意思,谈朋友等高考结束之后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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