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嗣身上的仙袍被戾气割的,自己用力扯破的,一路上走来挂到的,还有他的束发金冠也已经变得歪斜,但是他现在根本不能顾忌,雾隐山算得上是仙山了,但是灯下黑的道理他也懂,万物相生相克,越是极尽仙气泠然,在其附近就必然有一处地方,乃是极煞之地。
仙障巨大,身在雾隐山脚下,便更能体会这种浩大,以往都是用了仙法飞行,但是现在以来是他消耗太多,飞行根本撑不住,其次,只有在林间他才能仔细的找,找到那处极煞之地。但是要是徒步速度太慢,他只能略微离开地面前行,这种法子也不比飞行省多少力气。
凌越矶被那人从背后偷袭,两妖都被掳到了一处洞穴,将近有三丈深的地洞。
但是里面却能渗进去月光,芸香原本因着血月狂躁不堪,他废了好大劲才把她稳住,真是没想到一个小花椒竟然比那些喝奶的兽类还要凶恶。
过了一会他便发现血月的光芒变成了清浅的正常月光,芸香明显舒服了很多,凌越矶站在洞口下仰头看了,心里惊奇,明明还是血月但是散发出来的月光好像被什么金芒净化了。
他回到芸香身边,看她额上被汗水打湿头发沾在上面,心里有些难受。
他让芸香靠在自己背上,现在看见这张脸愧疚更甚。他认为把他们带来的应当是个妖精,而且虽看不见其面容,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
就凭他知道怎样封住妖精术法这一点,凌越矶心里就有些揣度。这种法子只有各族的长老才会知晓,他大小也是个副使之前也是不会的。还是因为自家母亲接近半仙限数难以料理兰花一脉的事务,才将这些方法传给他。
那妖精一走,凌越矶便给自己和芸香解开。但是在被这胖丫头咬了两口后,凌越矶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又给她封上了。那时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眼中多了一抹说不清的情丝。
小胖丫头,净会惹事,没事乱跑什么。嘴了骂着,身体却很成熟的把人框进自己的怀里。这次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毕竟这里地上只有脏乱的茅草,虽然同是茅草却是比苍阳的劣质百分。凌越矶垂眸便能看见她圆嘟嘟的侧脸和挺翘的琼鼻,眸中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一抹暖意,胖丫头,苍阳伙食这么好?都说心宽体胖,瞧着圆润的,是不是心里也宽啊?心里再宽,她也不会原谅吧。
凌越矶抱着她,很紧。下一次这样的距离,清醒的芸香,他,不敢靠近。
黑暗中有人呜咽,也有一滴水,溅落在发霉的茅草上,溅成更加细小的晶莹。
当自己胸膛上也有一片濡湿时,凌越矶瞬间僵住了身躯,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但是这山洞就只有这么点大的地方,他是能够离开但是要让芸香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不。
芸香知道,在仙障前抱着自己的是他,那人将他们掳来时费劲力气护着自己的也是他,被扔进来时垫在自己身下的也是他。
但也是这个人,毁了灵米酒,骗了自己。
她应该将凌越矶推开,划清界限,离他远远的,但是现在自己就连这处怀抱都无法离开。芸香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但同时他的臂膀也是难以挣开的。
这次的比拼,就算灵米酒是好的,霖周也会胜。你们的百花玉雕本就是精品,更何况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场排名悬殊的比拼本就是为了送霖周上直属国的位子。你没有必要骗我,更没有必要毁了洲子越前辈的灵米酒!
你为什么骗我。你不可以骗我的。她的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凌越矶的胸口,他疼,但不是因为芸香打她。是因为她哭了,那双眼睛澄澈透亮,现在却聚满了水光,她是真的伤心了,真的失望了,真的恨了。
对不起。
言罢,他箍住芸香的双臂也无力的垂在身侧。
芸香打他的动作瞬间停住。我不知道真正的安排,但是我母亲已成半仙大限在即,这次的机会就是再给他续命。芸香,我不敢赌。我也不敢再拥有你。
等到我母亲成了仙,我便去向仙君说。一切后果,我自己担着。
芸香看着这张极为熟悉的脸,但是在她面前的,是凌越矶,不是凌茴。是谁又有多重要呢?
你爱我吗?她突然发问,被惊到的却有两个人。
☆、小小一只花椒精(十八)
天上的金灵法印随着血月的强盛不得不从寻嗣身上吸取更多的仙力。然而这一切,外面的人刻意沉默,里面的人毫不知情。他面上已经没了半点活气,唇上已经变得青黑,寻嗣丝毫不在乎那另外一个人说了什么,因为芸香先问了,那人的一切回答还有什么意义,但是若是将他看作那等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傻瓜,那也未免太过可笑。
开口后,凌越矶那僵持的沉默和闪烁的视线,便已经给了她答案。可笑的是她心里没有心痛,只有失落,芸香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种话来,他在还是凌茴的时候就已经拒绝了婚约,这难道还不够明显?何必再来费神,但是莫名的,芸香觉得他的爱对自己很重要,或许自己也是爱他的?
喜欢那么简单,但是自古以来沾了爱的妖精却是没有一个是有好结果的。
我知道了,你也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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