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往外挪了几步,这潮湿腐败的稻草,比他的袍子坐着舒服多了。你解开我的术法吧,我能上去。
凌越矶空的张口,却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她还是那时初见的模样,但是已经比当时成熟了许多,她只把背影和头上的两个小发包留给自己,无人知晓,他走时唯一从苍阳带走的便是一条红色的发带。
他没有出声的自嘲一笑,在看向芸香时,眼里只剩下一股偏执的纠结。
看,这就是无法面对的清醒的芸香。
血月之夜未结束,你若是贸然闯出去,再被唤起妖性怎么办,这里还是凡人界,若是无意间伤了人middot;middot;middot;
再等等,待日光初起,我便送你回去。
寻嗣在外面盘坐养神,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旁人不知到的情况听见他们说话有什么不妥。反正听那个霖周的小妖精的墙角也不止这一次了。但是让寻嗣十分不快的便是,上一次,他把芸香说的分文不值,这一次,还故作沉默,背后将两人之间的情感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时,那是掷地有声,现在对着正主的问话,要是他敢说出和上次不同的话来,自己就算只有现在这浮虚弱的模样也要将他提上来问上一问,但是他有没有回答,这种似是拒绝又留有余地的招数,寻嗣极为不齿。
管你有什么苦衷,姑娘家问了你心意,喜不喜欢定要直接言明,对于这种不愿回答,引人无限遐想的东西,任他什么身份,都是极为让人不齿的东西。
方才听芸香的意思她应该已经对他没了意思,但是难就难在,这姑娘家往往嘴上说的和自己做的都是两码事。寻嗣不甘的往下面偷偷瞟了了一眼,瞧见两人距离甚远心中不由染上一抹欣喜,笑得像是一个偷了油的老鼠精一般的鸡贼。
金灵法印虽是一种仙法,但是也有初懵的灵智知道什么是好坏,但是也仅此而已。寻嗣察觉到金灵法印的抗拒,它倒是懂得心疼人,知道自己体虚,不忍在从他身上吸取仙力,寻嗣眼中染上了一抹柔光。我不碍事,但你要帮我把里面的人护好才行。
金灵法印微微的颤抖了两下,寻嗣知它抗拒,但是这血月,还是要自己来帮她抗下才是。
芸香自己蜷缩在角落,是月光最照不到的地方,她体内本性的暴躁已经被压下去,虽然还有一些不适,但也是能撑过去的。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现在却连接近都成了一种奢求。凌越矶给他解了术法的禁制后,只能看她疏离的移开身体,自己的沉默,已经在他们之间产生一道鸿沟。
他宽慰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还能记仇一辈子,就算不再理睬自己,他在霖周也不缺这样一个又蠢又憨的小尾巴。
这样的想法,却被自己否决。
这样的真性情,自己还会再遇见?芸香现在举动其实已经是他在脑海中想过的。但是却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一种,凌越矶宁愿被他束着手,提起来打上一遭,或者被她骂上两句。
他知道就算芸香把自己提着去见仙君说清,他怕是也不敢反驳。一开始芸香哭了,凌越矶甚至有些盲目的窃喜。
但是那句话以后,再给他的,变成了自己想的最坏的结局,相别不再见。
他们越是沉默不言,气氛尴尬,寻嗣在外面过的就越舒心,他就知道表妹定不会被这等虚伪的小人所迷蒙。
就连地上方才大胆咬他仙袍的竹鼠,寻嗣也高兴的留了它一条小命,他记着芸香身边好像就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好似是只兔子。
心里一转。再看那只竹鼠时,那蠢笨的模样,也有了些许可爱。
世间就是这般,得了仙人眼缘,乘了春风即使是凡间连灵智都未开的小兽也比在妖界苦苦修炼的妖精强。
寻嗣虽然虚弱,但是点化一个小家伙还是可以的,一道金芒从他指尖溢出,滑入那只竹鼠的额间。
但是寻嗣在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是连这些都经受不住,直接昏了过去。寻嗣有些后悔,自己也是看他通体雪白看着可爱,才有了这种想法,不想还是害了它。
难免心里有些郁结,已经做好了收拾它身体的准备,那地上已经没了生气的竹鼠却突然眼睛瞪得极圆。
当然里面的芯子已经换了。混沌珠一睁开眼看见寻嗣的时候,简直吓得快要离开这具身体。这是什么神仙缘分?
这么多世界都还能再遇见,也是服了。以往见他没个好气的冷脸小子,突然变得温柔绝佳,甚至还把他抱在怀里顺毛,虽然知道这定是因为他不认得自己,但是那种奇异的感觉还是很强烈啊。
索性自己现在只是刚刚被他点化差点死了的小兽,在还没有和炽魔正式搭上话之前自己还是不要胡乱蹦跶。毕竟这个世界档次高一点,寻嗣在这里也是切实的仙君啊!
寻嗣还以为自己捡了一个不机灵的小东西,但是自从醒后,这小家伙的眼珠子就没有停止过转动,他就算本事再大,也没有单看着就能猜到他想什么的本事。
左右它现在刚得机缘,灵智定也是开了的。混沌珠见他笑得不怀好意,心里当真十分惶恐,这仙君难道认出他来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师傅。
还没人敢当我师傅!
你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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