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叹了口气,既然知道缘由,那就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她有些自暴自弃,想不出妥当的方法,那就来个简单粗暴的。
她又不是知心姐姐,养大一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没理由苛求太多。这个时代的十六岁也该为自己负一些责任,她没义务提供从生到死从物质到心理全方位一条龙服务。
毕竟,她只是一个任务者。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去拜访胡大夫人,两人在屋里悄悄说了会儿话。
回来的马车上,如月取出软垫给胡桃靠着,状似无意地说道:大夫人对小姐可真好,今天拉着您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胡桃懒懒看了她一眼,小丫鬟果真有规矩,动作仪态挑不出错来。就连说话时,也是低垂着眉眼,一副恭顺模样。果然是胡敦挑来的,这做派跟他一样。
见她不说话,如月又说道:不过今日大夫人看起来格外高兴呢,可是有什么喜事?
胡桃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起来:自然是有喜事。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含在嘴里,含糊着:敦儿也长大了,我请大伯母给他相看几个合适的人家。她的视线没从如月身上移开,自然没错过对方脸上一瞬即逝的惊慌。
胡桃有心试探,于是继续说:大伯母听了很高兴,直说我考虑的周道呢。正好她身边有几个乖巧的丫头,说是过两天送来咱们府上,叫敦儿看看有没有顺眼的。
果然。
胡桃看见如月被捏皱的裙子,暗道果然如此。
过了两天,胡桃又约绣月到郊外踏青,如月恰巧感染风寒,便没去,只叫了个小丫头跟着。
堂下站着一排五个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个个身姿婀娜,模样出挑。
胡敦看也不看她们,直直盯着胡桃,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胡桃避开他的目光,笑靥如花:这些都是难得的好姑娘,方才嬷嬷说了她们每个人的好处,你自己瞧瞧可有合适的?你面皮薄,原本不该叫你做这些的。只是给你挑身边人,理应挑合眼缘的才是,这才叫你自己来看看。
末了她又加一句:可别叫嬷嬷久等了。
说完也坚定地回看他,眼神是和表情截然相反的冷淡。
胡敦只觉得嘴里发苦,不知是被她娇媚的笑容晃花了眼,还是被她冷漠的眼神刺伤了眼,眼前的一切都那么让人烦闷,只希望她们马上消失。
他终究不是一般人,此时又有那么多人在场,他怎能露出破绽?于是很快稳下心神,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目光在那五位女子身上扫了一圈,便指着一位青色衣裳的女子说:这位姐姐很好。
那嬷嬷一看,脸上就透出欢喜,不过嘴上仍说着:绿萝这丫头最是可人,敦少爷好眼光!剩下的姑娘也都是灵巧的,可还有能入您眼的?
胡敦不由自主朝胡桃看去,只见对方笑容灿烂,眼里甚至透出真心喜悦,心情顿时跌倒谷底,连表情也无法维持。
他勉强笑了一下:不必了,绿萝姐姐就很好了。说完就仓皇告退,看得那位嬷嬷一阵笑,直说敦少爷面皮薄。
胡桃留嬷嬷说了几句话,又托她带了几样点心布料给大伯母,才叫人送她和剩下的四个姑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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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到房间,胡敦已在里面坐了一会儿。
她才踏进房门,他就从凳子上起来,也不说话,只是僵直着身子立在那儿,直愣愣看着她。
胡桃带着如月绕过他,直接走到梳妆台前,一边摆弄着东西,一边说话。
再过几个月你就17岁了,是时候议亲了。
身后传来胡敦干涩的声音:姐姐说什么胡话。长幼有序,你还没弟弟怎能先议亲。
胡桃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咱们家不过商户,哪里讲究那许多。你年纪到了,城中也有不少适合的人家,总不能被我耽误吧。
冷不防肩上搭上一双手,有些粗鲁地把她的身子扳过去。
胡敦微微曲着腰,与她平视。一双眼有些充血,他喘着粗气,恨恨道:
为什么不能?我就要被你耽误!
两人离得很近,胡桃甚至能看到他额上暴起的青筋。呼呼的热气一阵阵扑到脸上,她觉得很不自在,把脸侧开。她又使劲推搡着挣扎了几下,可胡敦拥着她的肩膀,根本挣不开。
如月,请少爷出去。胡桃沉着脸说。
这如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出去!这次却是胡敦的声音。他阴郁着脸,看怀里的女子侧着脸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还使劲想挣扎开自己,只觉得胸口有一股火气窜出来。
滚!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气。
如月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随即抿着嘴低下头匆匆离开。
胡桃也没料到如月会这么干脆走掉,心里一慌,张口就要呼喊,却一下子被堵住了嘴。
胡敦一手抱住她,一只手牢牢抓着她的后脑勺,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身子却不住往她身上磨蹭。
胡桃被强吻后大惊失色,感受到胡敦身体的变化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于是更加用力挣扎。胡敦为了稳住她,手上越抱越紧。胡桃嘴巴被堵住,本就呼吸困难,身子被压住后更是喘气都难,惊怒之下一口气没提上来,竟然翻了个白眼,直接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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