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周都被装了监控。”
他顿了一下皱眉道:“你会有麻烦。”
顾念忍不住走近他说:“先生……您想过离开吗?”
时处笑意清澈:“你说呢?”
顾念鼓起勇气道:“我……我可以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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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处离开那日,实在算不上一个好天气。阴云密布,闷雷阵阵。
但众人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听说谢思新到的一批货被时思拦下来,好不容易拖得谢思无法抽身。
顾念推着轮椅,声音里面是满满的紧张:“先生,江先生他就在密道外面等您。”
时处想起刚才从窗外看到的,几乎从头顶要压下来的阴云,只觉得心脏处钝钝的疼。
“您不要怕,谢少他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外面有洗掉标记的药剂,您不会有事的。”
“以后……以后您就自由了。”
顾念还在絮絮说着,时处脸上的表情却是空灵又漠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总觉得这次不会这么顺利。
穿过长长的密道时,他越来越不安,心尖仿佛被人用针刺了一下,他忍不住溢出一声闷哼。
顾念急急问他:“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时处咬牙:“没事,继续走。”
就在他们看到密道尽头的大门透出一点亮光时,顾念惊喜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外面一阵激烈的打斗。
顾念的脸色瞬白:“不可能,谢少他不会出现在这儿。”
时处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因为他听到了外面江白的声音……
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顾念推着轮椅的手发白,绝望道:“我们退回去。”
时处低咳一声:“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因为密道尽头的门已经被人打开,有道人影正逆光站着不动不语。
时处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推我过去。”
等离得近了,他才看清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而谢思就站在雨幕里,黑色的风衣被雨水尽数打湿贴在身上,他脸上沾血,脚下已经聚起了一个浅浅的水泊,里面混杂着几缕鲜艳的血痕。
时处抬头直直的看着他,任由雨丝飘在自己的脸上:“江白呢?”
谢思垂眸看他,眸中神色已是深不可测,他贴近他的耳畔:“我可以放了江白,但怎么做怎么说,还得看你。”
说完这句话他慢悠悠的吩咐:“把人带过来。”
时处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见过江白了,记忆中那个江家最讲究排面的小少爷,现在却脸上带伤的被人绑过来。
他怕是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江白却在见到时处坐在轮椅上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妈的,你的腿怎么了?”
“你的腿怎么了!说话啊!”
“放开老子,谢思,你他妈不是人!”
谢思皱眉,有人按着江白的腹部又是一拳,江白死咬着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唯有冷汗顺着雨水淌过他的脸颊。
时处心里疼的几乎要哭出来,但他不能,甚至他还要冷漠的叫他:“江白。”
江白浑身湿透,膝盖上沾了泥印又被人按着跪在地上,他眼中透出一点水光,像是已被逼到绝境,整个人狼狈的无以复加。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说话啊!”
时处直直的看着他,眸中的冷意像是稍稍融化:“江白,待会你回去吧。”
“我不跟你走了。更何况你看,也走不掉了。”
“我在这儿挺好的,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他,这你知道,跟他在一起,这是我高中时期最大的心愿。”
江白目呲欲裂:“你他妈放屁!”
时处顿了下才说:“好,就算我当时一时兴起,对他的喜欢都是装出来的,可我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心动?”
江白怒吼:“我还不知道你,你不要给我扯这些没用的。”
时处微微一笑:“好,那我直说吧,我已经被他终生标记了。”
“我体质特殊,这标记洗不掉的,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你回去告诉我哥,不要白费力气想着带我离开这了。有这精力,让他照顾好我爸妈。”
“然后,再别来找我了。”
江白眼眶充血:“你说什么?”
时处重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们都别再来找我了。”
江白颤抖着声音,眼中火光明灭,仿佛有巨兽在慢慢苏醒要扑过来撕碎了他:“时处!”
可只喊了这一声,他的声音就弱了下来,带了深深地祈求:“我知道你故意这样说的对吧?你以后别这样说了,听着很伤人……”
时处愣住了。
谢思看着这一幕,走过来恶意的笑着:“你们可真是情意深重啊。”
说着更加恶意的一把将时处从轮椅上拉起深深地桎梏在怀里,时处几乎感到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捏碎了。
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淌进他的衣领,身上已是晕开的大片大片的水渍。
“怎么?把你的腿断了你也想着走?”
“背叛我,违逆我,欺骗我,时处,你怎么永远都学不乖呢?”
“上次是想救了时思走,这次又是想跟着江白走,呵!很好,那下次呢?又想跟着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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