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春草也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红薯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很快又恢复慈爱,柔声劝说:泥儿草儿,你们听妈说,这泥巴子和野草虽然不值钱,但它作用大,地里要是没有泥巴,那就种不出庄稼,种不出庄稼所有人就得饿肚子,而且你是春天的泥土,更是顶有用的。这野草呢,它是世界上生命最强大的,永远也除不尽,随便在哪里都能成活。
姐妹俩听着露出欣喜来。
红薯揉揉她们的头顶,继续说:一个人值不值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用,妈妈相信泥儿和草儿将来是个有用的人,所以你们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你们做好自己就行了。她笑了笑,又说:以前所有人都说妈妈是廉价的红薯,永远不会受人重视,可现在呢?你们爸爸在意我,疼惜我,家里其它人也都开始重视我了,以前说妈妈的人呀,可都说错了呢!
荣楚站在门口,将红薯的话听了个干净,心中很是感叹,这样好的女人,要是在上一世没死,她的三个孩子一定会有出息。
妈妈,我不改名字了,我喜欢我的名字,我一定会像我的名字一样,成为最有用的人!春泥听完母亲的话,信心满满的说。
春草也说:草儿也不改了。
真是好孩子,来,跟妈妈说说,今天学了哪些知识。红薯亲了亲女儿越发圆润的小脸,笑道。
这些日子来,她和孩子们不用干活,伙食也好了许多,她们的脸色红润了,身上也开始长肉,不再像以前一样干干瘦瘦,似一阵风都会刮跑。
她不敢奢望这样幸福美好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但每一天她都无比珍惜,女儿能去上学,她很高兴,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跟着女儿一块学习认字,她现在能认不少字,不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红薯脑壳了。
她喜欢看书识字,她觉得能学到知识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再一个,丈夫太出众了,她必须得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样才能配得上他。
春泥和春草把笔记和课本拿出来念给母亲听,今天学了写自己的名字,妈妈,我写给你看。
我泥儿的字写得真好,原来这就是泥儿的名字,妈妈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呢!红薯捧着本子,笑看着上面荣春泥三个字慈爱说。
春草也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她把本子塞到妈妈手上,急问:妈妈,草儿的呢?
也写得好,也好听。红薯夸道。
春泥看着妹妹的字 ,歪歪扭扭,看半天才能认出个大概来,扯了扯嘴角没出声。
红薯抚摸着本子上的名字,可惜妈妈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不知道红薯是哪两个字。
我教你写。荣楚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走进屋,妻子渴望学习的模样他尽收眼底,她这么想读书,他又怎么会不满足她呢?
春草见到父亲回来了,立即扑了过去,爸爸。
荣楚把小丫头抱起来,举高高,我草儿今天又重了,真捧!
嘻嘻!春草咧嘴直乐,露出一口小牙。
春泥看着父亲和妹妹亲热的动作,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将那两个字喊出来。
荣楚将小女儿放下,朝大女儿宠爱一笑,将兜里的糖掏出来塞给姐妹俩,今天去镇上买种子,供销社新摆出来的果糖,听说又香又甜,还有水果味,你们一人各五颗,但一天只能吃一颗,吃多了对牙不好。
谢谢爸爸!耶,有糖吃喽!春草接过糖,欢呼起来。
春泥虽然没有像妹妹一样激动,但眼底的笑意也掩饰不住,她捏着糖,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拉着妹妹跑了出去。
见大女儿还是这样别扭,红薯叹气,这孩子,性子倔。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来日方长,慢慢来。荣楚坐到床边,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一层层打开,孩子们有零食,我媳妇也有。
红薯见那纸包打开后,躺着两个肉包子,面上就是一喜,她长这么大可还没吃过肉包子。
吃,还热呼着,冷了就不香了。荣楚把包子塞到她手上笑道。
肉包子可贵了,哪怕从未吃过,红薯也舍不得吃,我又不是孩子,哪用得着吃零食?这包子给你留着明天早上吃。
这是特意给你买的,我今天去得匆忙,没带够票,只买了两个,孩子们都没敢让她们知道,你赶紧吃了,别让人看见。荣楚一边往门口看,一边拿起包子放进妻子嘴里,好似生怕让人瞧了去一般。
红薯听说别人都没有,独她一人有,心里别提多美了,而且两个肉包子确实不够一家子分,让人看见徒生事端,更何况肉包子已经进了嘴里,她不吃也不行了。
见媳妇吃得一脸幸福,荣楚疼惜的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汁,说:明天还去镇上买肥料,我多带些票,再给你买些回来。
够了够了,肉包子老贵,哪能日日吃?红薯感动极了,丈夫对她好,她也不能太过了,这辈子能吃两个肉包子就已经很不错,哪能再奢求更多?
说实话,她现在不敢要求太多,怕老天爷红眼把现在拥用的幸福都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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