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掉下去,如果你实在怕,你就不要过来,衣服我来晾。荣楚笑着说。
蕊儿见他笑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一样,楚大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本来就长得清秀,此时卸去一身凌厉,露出笑容,更像是她以前在话本上看到的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俊秀得让人心动。
荣楚淡了笑容,放开她,转身走了。
他是杀手,就是要凶才能让人怕他,怎么能崩人设呢?失败!
蕊儿以为他害羞了,笑了笑,忙跟着出去了,她走到厨房,见荣楚采了一把又壮又嫩又绿的芽菜,她从未见过,不知是何物,但看着就觉得很好吃的样子,除了野菜还有一只野鸡,一些鲜野蘑菇。
而荣楚先前提回来的麻袋里,也有米有面有肉的,她忙将东西都拿出来归置好,挽了袖子开始做饭。
荣楚坐在石桌前擦拭银魂,不时瞥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少女,心底涌现一丝温暖,果然有女人的地方才像家,穿越过来这么久,他总算觉得这日子有了点希望。
蕊儿很麻利的做了个炒野菜,一个小鸡炖蘑菇,再切了盘牛肉,蒸了一锅米饭,丰盛的晚饭摆了一桌。
荣楚收了剑坐回去,看着这些菜色香味俱全,全部冒着热气,还没吃心里就暖了,特别是那道蕨菜,做得青翠好看,光看看就觉得满足。
我看到你有酒葫芦,应该是喝酒的,但是我没找到酒,下次你去林子里的时候见到有野果子可以采些回来,我会酿酒,我给你酿果酒喝。蕊儿盛了一碗米饭一边递给他,一边笑说。
荣楚接过,疑惑问:尚书府好歹是官家府邸,你又是阮文琴的贴身婢女,你怎么会做饭还会酿酒?
在我八岁那年,文琴的奶嬷嬷发现文琴的身份,被阮夫人毒杀了,她在死之前将我的身份告诉了我,并嘱咐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那时候起,我便开始筹划着离开阮府的事情,我想着我一个姑娘家要离开独自生活,我必须得一些生存之道,做饭洗衣赚钱这些我都得学会,于是我先让文琴置了小厨房,天天跟着厨房的厨娘学做饭,那厨娘见文琴待我好,想巴结我,我问什么她便教什么。蕊儿笑着说道。
荣楚暗叹,八岁的孩子就要开始自己谋划人生,这些年指定是吃了许多苦。
蕊儿喝了半碗蘑菇鸡汤,从未觉得如此鲜美,从胃里一直暖到了全身,她笑容明亮了几分,继续说:后来,阮家人请了各种师傅来教文琴,我也是用尽全力去学,反倒是文琴才学了五分,我却学了八分。
我知道阮家人不会放过我,但我一时也找不到办法脱身,而文琴极得阮夫人疼爱,只要和文琴搞好关系,便可以平安无事,阮夫人每次要打杀我,我都让文琴以死相逼,阮夫人次次妥协。
文琴不愿做的事我全部替她去做,从而我也能探知外面的情况,为以后离开做准备,其次就是得有傍身银钱,文琴大方,每月都给我多发月例银子,我又哄着她给了我不少珠宝,这八年来我才能攒下那些银子。
荣楚一边慢慢吃着饭,一边听着她的故事,心情越发沉重,她虽然身世可怜,但却是个极聪明稳妥的姑娘,要是她在皇宫长大,从小受到极好的培养,做皇帝也是行的。
女皇帝?
荣楚为自己这个念头吃了一惊,难道
我等了八年都没等到脱身的机会,却等来了我的亲生母亲要杀我,当时我是悲痛的,但也知道我脱身的机会来了,我故意唆使文琴拿出所有钱财反雇你,以逃脱婚事,其目白是想借机让你带我离开。蕊儿给荣楚夹了些菜,笑说。
荣楚叹了口气,也给她夹了些肉,快吃,以前的事情都忘掉,你以后的日子还长,好日子在后头。
嗯,楚大哥,要不是你,我不可能成功脱身,你还帮我救了我父亲,我在庄子说的话作数的,以后我就给你做妻子,我们互相陪伴,互相照顾!蕊儿一脸认真说。
荣楚险些被咽着,忙喝了碗水,咳嗽了几声,看向她说:我那时候不过随便说说而已,我不会趁人之危,而且我收了阮文琴的银子却没有将阮文琴救出来,那银子就当是帮你救父亲的酬金。
蕊儿闻言眸中的亮光暗了,他是不喜欢她吗?
荣楚察觉到她有些难过,心里打了个突,他是不是太不解风情了,人家姑娘都主动提出要嫁给他了,他却拒绝,而且他也不是不喜欢她,反而觉得与她在一块身心舒畅,可是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两人各怀心思,后面谁也没再说话,荣楚难得的一次吃撑了,觉得胃有些难受,在山洞散步消食,蕊儿收拾了桌子,唰了碗筷,神色还有些黯然,荣楚有些不忍心,她还是笑起来好看。
他向前拉住她说:走,我带你去林子里走走。
蕊儿微微一愣,露出一丝笑来,好。
荣楚带着她飞到玉雪峰附近的一座山上,如今是春天,山里翠绿,他们经过惊飞不少鸟类。
蕊儿还是第一次在山林中行走,月光从缝隙照进来,树影斑驳,夜间山中空气清新,还有少许虫鸣,寂静中带着喧哗,黑暗中透着亮光,很有诗意,让人忍不住就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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