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忍的竞价已叫道:五千两。
小厮面色一僵,回头试探地看向懒散躺在一旁的秦堔,爷,咱还叫吗?
秦堔闲闲开口,当然叫。
那小厮刚想开口,却是被一声清灵女声叫住,秦堔,你是故意来给我捣乱的不是?
秦堔一瞬间精神了起来,翻身从椅子坐了起来一脸笑意地看向了刚踏进门槛的柳西琼,你怎么来了。
少转移话题。柳西琼微拧着秀眉,淡淡道。
秦堔一贯潇洒倜傥的模样收了起来,倒像是莫名被遗弃了一般委屈道:若是让他轻易到手了,可就不珍惜了,本王还不是为你好。
我看你是存心想捣乱。柳西琼没有因为他这副委屈的模样露出任何动容的神情。
秦堔微叹了一声突然又正经了起来,颌首道:本王后悔了,别回去好不好。你若是有账,本王替你收。你不就是想找那老太婆的麻烦,等本王上了位,让她给你当洗脚婢。
柳西琼笑了起来,坚持道:虽然让她当洗脚婢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不过那太久了,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毕竟这副身体的寿命还剩一个多月,她要好好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呢。
秦堔却是没懂她的意思,只当是她太过心急,连一个月都等不及。
他从圈椅中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身前认真地叮嘱道:回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你让人欺负了,本王可能要等不了按计划行事了。
柳西琼眸中沾染了些许笑意,分明都是个计谋颇深的王爷,到了她面前却像是个毛头小子。
吟沁楼的丫鬟找了一圈都未能找到柳西琼,终于在二楼的包厢门口见着了柳西琼的身影,忙小跑了过来,琴萝小姐,那位公子用了五千两拍下了正在房间里候着您呢,妈妈到处找您快急疯了。
柳西琼伸出手轻轻抚了下秦堔的脑袋,柔声道:乖,一向都是我欺负别人的份。
怔在原地看着柳西琼的背影片刻,秦堔方才反应过来,得,他拿人家当相好,人家的态度怎么这么像哄小狗呢。
想及她说的话,他不由哼了一声,这丫头究竟在逞什么能,当初若不是他及时相救,她早已丧生火场了。
***
秦缜坐在圈椅内微抿着薄唇,定定地看着门口。
主事妈妈急的转了几圈,讨好一般地看了眼秦缜说道:琴萝姑娘去悉心打扮了,公子可千万别急。
秦缜淡淡瞥了眼她,却未开口回应。
他眸光中泛着冷意,分明是俊朗的优雅公子,全身却都笼罩着阴沉抑郁的气息。
主事妈妈咽了下口水,知晓对方不好惹,便更是有些急了踏出门槛想要自己去找的时候,却看见柳西琼不慌不忙地款款而来。
柳西琼是她的摇钱树,主事妈妈不敢随意说只捧了笑去迎,面对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却是换了一个面孔责骂道:怎么这般笨手笨脚的,找个人还找了这么长时间。
主事妈妈将门关起来,揪着小丫鬟便出了去。
栎忍也识趣地出了门。
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在眼前,秦缜一对上柳西琼的眸子瞬间便怔愣在了原地,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初见的时候。
他想她想的寤寐思服,却只记得她那双盈盈流盼的眸子。
柳西琼微微福了下身,公子。
声音如廊下的冰凌,带着清淡的凉意沁入肌骨。
秦缜眸光微动,声音也像极了她。
他抬起微僵的手伸手想要将她的面纱摘下,却是在触及到面纱的那一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柳西琼却是轻轻一笑,主动将那月白色的面纱摘了去轻轻放在他的手上。
她眸光潋滟几乎妖娆地勾魂,公子,可对奴家的容貌满意?
秦缜几乎以为柳西琼没有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可当目光落在她右颊上,他的面色一下子就冷凝了起来。
柳西琼早已死在了大火中,更何况她身为浣衣局婢女又怎么会如此高深的琵琶技巧。
他就是这般呆呆地看着不说话,末了倒是柳西琼有些不耐地挪动了脚步坐在古琴旁开口道:公子,不如奴家为您弹奏一曲吧。
可终归将她带回去也是算个念想,他欠西琼的往后他会好好还在她妹妹身上。
秦缜眸光重新鲜活起来,琴萝姑娘,你可愿和我回去?
柳西琼指尖触及古琴,悠悠的乐曲响了起来,她轻灵的声音也一道出现,公子衣容华贵,谈吐不凡,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可大户人家皆都规行矩止,像奴家这般逍遥惯了的,又如何能在那种环境下真正得到安定。
秦缜眸光紧紧盯着她的脸庞,柔声道:我答应你,若你跟我回去,那些规矩你不必守,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柳西琼的手指停了下来,她抿唇轻笑着,公子此话说的动听,奴家可是有点心动了。
既然心动,不如便跟我回去。秦缜的眸光放柔,声音轻地像是怕吓坏他一般。
以他的权势,若是想要,绑都能将人绑回去,可他却不忍这般的去对待她。
柳西琼歪了下头,颇有些娇俏的模样,可奴家听姐姐们说,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若奴家跟您回去了,您是骗奴家的怎么办?
秦缜走近,沉声道:寡人是帝王,既是开口,便是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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