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把身后的杵臼全都拿到身前来,用了大力气的捣草药,恨恨地说:行!是你要我严肃认真的啊!他冷笑两声,有些狠戾狰狞:跑!
裴回一脸懵:跑往哪跑
薛神医不屑的瞥了眼裴回:我问你,那个姑娘救了师弟之前,他们关系如何
裴回:生疏。
薛神医:救了之后,关系如何我是指开始时的关系。
裴回:勉强好了些。
薛神医:也就是说,即便姑娘救了师弟,那师弟也不是立刻就爱上,两个人关系本来生疏,因为救命之前才缓和。之后感情加深,应该是日久生情,如此简单,只要分开就好。时间一长,感情自然淡下来。双方各有家业,自然该以家业为重,成天满脑子男欢女爱不像话。
裴回点点头,觉得这提议不错。但是贸贸然找借口分开会不会刺激到师弟
薛神医:一心捣药,懒得再管这些个痴男怨女的情爱事。太刺激他这个孤寡一生的老人家了。
裴回:叔
薛神医:滚。特别冷漠无情。
裴回抱臂站在一旁,连长剑都不拿了。经过这么一番对话,便是再木讷也察觉到不对。薛神医的提议其实挺好,尤其是第一个提议,快刀斩乱麻直截了当同时也是最省功夫的办法。但他一想到谢锡夜里在耳边说的话就心口一缩,忍不住担忧。
大拇指用力的按揉着太阳穴,裴回此刻不得不在心里衡量谢锡和掌门之位的重量。其他倒是不需要考虑,现在只需要知道他舍得哪个,又舍不得哪一个。
一时半会儿自然得不出答案,裴回干脆不想,转头就问薛神医:您捣的药就是用来除宋明笛身体里的毒性
薛神医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容易。宋家人没把他当人看啊,积累那么多剧毒,血液里都是毒素,要想全都清除需得慢慢来。他还要受许多苦。
裴回干脆蹲下来:我能帮上忙吗他是成功炼制出来的药人,可解百毒。
薛神医:他毒入骨髓,除非剖骨换血。
确实难办。裴回也没有办法:他姐姐就是那个宋采兰没有找他吗
薛神医:她她是宋家庄里养出来的人,骨子里冷血。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要不是她,我和宋明笛也撑不到被救。
宋采兰有野心,与虎谋皮,跟随在仇人身后,反过来又想对谢锡投诚却都没信任过哪个。她没有直接出手搭救宋明笛,但也不会利用他。
薛神医抬起眼皮:谢锡去过风雨楼和宋家庄,跟宋采兰早就接触过,你也不担心
唔这没什么。
哼。挑破离间失败,薛神医才说道:平江城里的江湖人几乎涌进宋家庄,围堵风雨楼,要求见到宋采兰。有些人无耻,不知从哪里绑来一些人,说得头头是道,硬把宋家庄灭门惨案往那些头上扣。那些人也认了,没反抗。这就要求宋采兰履行承诺,交出嫏嬛宝地的藏宝图。可惜,一丘之貉,几波人都闹笑话。风雨楼镇不住场,谢锡才去镇场。
裴回住在别院好几天,近几日都在烦恼他跟谢锡的事情,还真没有关注过外界的发展。没料到已经这么乱了,他又问:鹤拓王没有动静
没有。薛神医也觉怪异:他好像离开平江城了。低头捣药,好半晌好似想起什么般,突然拍着脑袋说道:这是谢锡让我捣的草药,昨天突然提了一个笼子过来,说是让我把里面的兔子医好。
薛神医起身,从屋子里提了笼子出来,笼子里趴着只病恹恹的兔子。这只兔子闭着眼睛,眼角是黄色的脓水,嘴巴、鼻子也无法自控的流出脓水,身体的毛几乎掉光,皮肉腐烂出一块块的,发出恶臭味。
裴回惊讶:中毒了
薛神医:碰到瘴气。
裴回严肃:宋明笛口中的红雾
不是,应该是类似于那种的,能够传播疾病的瘴气。薛神医拿竹竿挑起病兔的腿,后者没有反应。知道瘟疫吗
裴回:您该不会想说,有人利用瘴气想要整个平江城都感染上瘟疫
不是想要,而是已经在人的身上发现相同病症。
裴回转身,正见谢锡背着手进来。他有些不自在,反倒是谢锡淡定自如,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几天的疏远一般。裴回松了口气的同时,难免有些郁闷,难道只有他一人烦恼不已
薛神医,城里已经初步出现瘟疫的征兆。已经及时派人把这些人带走,暂时没有引起恐慌。不过隐瞒不了多久,瘟疫可能就会大范围爆发。
薛神医:我有些头绪了,下午带我去看病人。
谢锡点头:行。突然侧首盯着裴回,露出温柔的笑容。
裴回脸颊一烫,连忙躲避,慌不择路的,情急之下就冲薛神医喊道:叔,等等。您有空就替谢师弟看看蛊毒,还没完全清除。
薛神医疑惑,怎么还没完全清除就他在信上提到的方式,绝对一劳永逸、药到病除、一发毒清,这还哪来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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