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之后,江惜岁终于回神了,撇了一眼,丫鬟不解的神情轻而易举就背捕捉到。
江惜岁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温和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说话的方式还是江惜岁的说话方式,清冷淡定的也是江惜岁的清冷淡定。
丫鬟吞吐一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最后,看见丫鬟一跪,千般求着大小姐饶命,江惜岁不解,又听到丫鬟说:女婢不慎将大小姐心爱的鲤鱼风筝给烧了!
说完,便一个劲的磕头饶命。
江惜岁眯着眼,被遮住宽大白色罗裙袖子里的素手微微握拳,道了句:我希望你说实话!
冷静的一句,不含这一丝恐吓,但面纱的她给人一种临危而怒的样子。
丫鬟瑟瑟发抖,半天又说不出话来!
哟,没想到我们惜岁摆起小姐架子来还真有有模有样的!
大红衣裳一摇一摆,总能让江惜岁想到醉仙楼里的妈妈,杵着个眉头,她怎么来了
不知道这小丫鬟犯了什么事,能让一向清高温和的大小姐生气江夫人坐在江惜岁对面,一落座,立马有人给江夫人添茶倒水。
颇有皇后娘娘的架子。
在听完事情始末后,江夫人红唇轻抿下茶杯,慢慢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风风筝而已。
江夫人挥挥手,让丫鬟起身,语音温柔,尽显当家主母风范。
罢了,烧了就烧了,反正放着也是占位置。
丫鬟听到看了一眼江惜岁,急忙退下。
江惜岁眉眼一翻,这位正主又想搞什么事情
惜岁,你也到了嫁人的时候,现在这个镇里未出阁的姑娘就你最大,要不改天我跟老爷商量商量,将你许给我表亲如何
江惜岁抬手喝茶,在将茶杯放回原地时,不急不慢的说:
我这模样怕不是要吓坏大娘的表亲,这样做甚是不好。
江惜岁边说边摇头,一副认真替你思考的模样。
江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细细雕刻出来的眼眸只是凝视了江惜岁半分,便挪开视线:
老爷很快就为惜容选夫婿,娘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啊!真是不识为娘的心啊!
衣摆随着站起时带着风飘然飞舞,待裙摆平稳,江惜岁看到一个背影,头颅内袭来一阵疼痛感,眼前万物恍恍惚惚,虚拟飘传,一个墨绿色长衫的男子映入眼眶,深深印着。
江惜岁是被一阵阵热浪温软覆盖而醒,入眼的第一个却是纪拾垂眸小憩的模样!
墨绿色长衫衬的他脾性良好,如玉般温润的脸庞却被紧皱的眉目破坏了美感,犹如画工最后一笔的失误。
江惜岁伸手慢慢抚平皱着波浪的锋眉,一点一点,极具耐心!
最后一下,芊芊玉手突然被抓住,江惜岁眉心一跳,顺着而看,如斜阳里的海水,温暖而又深沉,沉的让江惜岁整颗心都悸动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跳的如此之快,似乎都要要从喉咙里跳出去呢
怎么了吗
纪拾看着江惜岁飘过的头,忍不住双手捧着江惜岁的脸颊,细细打量,只看江惜岁面色逐渐红润,像细雨之后滋润的娇嫩花朵。
纪拾心里了然:她,正在逐渐恢复呢!
江惜岁感觉脸颊烫的要命,纪拾却迟迟不肯松手,江惜岁心下一狠,拍掉纪拾的手,转头看着床摆的流穗,轻声道:
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前些日子头晕脑花,现在也好了,无妨了,无妨了!
声音软糯还带着一丝病态,让纪拾心皱紧。
一脸严肃的纪拾准备挥手招来大夫,却被江惜岁拦住。
惜岁,对我来说你一切安好尤为重要!
纪拾仔细盖好江惜岁被子,将大夫唤来,仔细诊治大夫说了没事,纪拾悬着的一口气落地了。
一时间,江惜岁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微暖如海浪般派袭而来,直击江惜岁内心最柔软的一角。
每个女子都是娇嫩的花儿,温室也好,野外也罢,都需要细细呵护。
所有的清高与故作勇敢不畏一切,那些曾被当做江惜岁的铠甲,瞬间不堪一击。
双手挂在纪拾脖颈处,脸颊埋在纪拾的胸怀里,一滴名为倾心的眼泪滴下。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江惜岁发自内心的问。
有些东西在江惜岁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纪拾微微一愣,手从身体两侧慢慢-慢慢覆盖在江惜岁后背,给与江惜岁更多不可数数的温暖。
无言胜有声,眼神里流转的情愫牵动两人每处神经,也让窗外之人黯然伤神。
五月,温风徐徐,莺飞燕鸣,而天空白云瞬息万变,让人摸不清头脑,这下一秒究竟是晴天还是大雨呢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江惜容拿着花篮站在花园之中,因诧异而显得脸色有些僵硬。
江惜容望着来往的下人丫鬟,却始终望不到那个风神俊美,沉如深海的身影。
江惜岁应着:没事,只是无聊之时来会走走!
江惜容摘下一朵鲜花放进篮子里,随后缓缓说:
姐姐常年呆在屋子久不走动,难免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走走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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