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这会儿也知道踢到铁板了,后头的跟班却不会看脸色啊,直接反嘴驳了回去:那他还说自己是侯爷呢!
庞昱望向后头的大哥,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他确实是侯爷啊,竟敢污蔑朝廷侯爷,罪加一等,你们县太爷在何处!
!!!这是缩在角落的冯生。
县太爷自然已经在路上了,这祥符县又不大,官差全部被人压在地上踩脸,自然有人通风报信,没过多久,县太爷刘庆就来了。
刘庆一把年纪了还是个七品县令,可见他能力实在不如何。不过县令也分档次,这祥符县在开封府辖区,称得上天子脚下,绝对是肥差。以刘庆的能力能谋上这份差事,背后显然不是没有背景的。
也是巧了,刘庆与户部尚书刘尚书是同宗,年底去送年礼时,曾经在街头见过一回庞小侯爷,这一见人,立刻就方了,这怎么惹上这位祖宗了呀,搞不好他乌纱帽都要不保,这谁不知道庞太师与吏部尚书是好友啊!
下官刘庆拜见小侯爷。
一群官差瞬间心如死灰,雨墨却是眼睛一亮,果然侯爷的朋友也是侯爷,他家相公有救啦!
少了。
什么少了刘庆不明白啊,求小祖宗给个痛快话啊!难道是要钱给给给,多少都给啊!
我周大哥也在这儿坐着呢!
刘庆抬眼看去,哎哟,他好歹擦着边球也算个京官,一联想前段时间的陈州案,哪有不懂,立刻拱手拜道:下官刘庆拜见周侯爷。
如是从前,他绝对不会这么恭敬,可陈州案几乎是这位一手办下来的啊,那手段,若他学上一成,他这把年纪也就不会只当个县令了。
刘大人,你这些手下,不行啊,出口便污蔑侯爷皇族,如何能为朝廷办事啊
说起来,庞昱在陈州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至少他现在欺负人懂得讲大道理了,当然这东西跟谁学的,咱就不提了,毕竟心里都有数,是吧。
刘庆一听,这么大的锅砸下来,他可顶不住,立刻就咒骂一一群手下,表示回去都开了,小侯爷你放心啊,绝对不是他办事不利。
庞昱也没真想怎么样,他有气一般当场就出了,收到周大哥的暗示,他立刻就递了台阶:听说县里最近收押了一位举子
刘庆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点头:是,那举子半夜杀人,证据确凿,下官才将人收押,他自己也已画押认罪。
你骗人,我家相公绝没有杀人!
刘庆觉得自己巨冤:本官绝不行屈打成招之事,是他自己承认的,小侯爷你可别听他乱说。
庞昱也听糊涂了,他将眼神投向周大哥,谭昭这才走上前来,难怪这书童要隐瞒了,原是颜生已经认罪,可人既不是他杀的,好端端认的哪门子罪啊,前途无量的举子,莫名其妙认杀人罪,官家你真的不在开考前去皇觉寺上柱香吗
刘大人,冒昧问个问题。
刘庆擦了擦额头的汗,根本不敢放松:侯爷请问。这笑眯眯的样子,比庞小侯爷可怕一万倍好不好。
一个前途无量的举子莫名其妙去杀害一个女婢,大人就不觉得奇怪吗
第211章 别逼我出手(三十七)
刘庆刘庆没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呀,那颜生穷得叮当响,连进京的银钱都没着落,这书生见财起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况有铁证如山,人自己还认了罪,包大人治下,他如何敢冤枉好人啊!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问题是侯爷问的,他擦了擦颊边的虚汗,试探着开口:确有些蹊跷,可犯人业已招供,又有铁证如山,下官便觉蹊跷,也不能枉顾原告之心啊。
这就是推锅了,反正柳洪不在,锅你先背着吧。
这话,就是庞昱都听出未尽之言了,谭昭自然也知道:本侯亦是读书人,即有人求到本侯跟前喊冤,刘大人可否容本侯去见上一见这位颜生
刘庆心想他能不答应吗,不能够啊,人庞小侯爷还在旁虎视眈眈看着呢,他一叠声答应着,转头就把一个捕快踢了出去,再见那柳洪的内侄冯生,心里头便觉不快。
定是这油头滑脑之人撺掇着捕快们来的。
来,二位侯爷,请。
其实他不急的,明天见也行,可看着雨墨那急促模样,谭昭还是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算了算了,就当替五爷日行一善了。
祥符县真就不大,隔着半条街就到了府衙,刘庆喊来县丞,跟着便让人去提了颜生受审,那县丞极会办事,还让颜生换了身干净无味的衣服才来。
颜生这两日,已是心如死灰,这点从他的脸上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
你周兄
颜查散并不蠢,能得县太爷如此恭敬,想是非富即贵了。
谭昭见他果未受刑,便转头望向刘庆,刘庆立刻会意,挥了挥手,带着人去了门外。
等门吱嘎一声关上,雨墨再也秉持不住扑了过去,哭着道:相公,你可还好你怎就认罪了呢,你让老夫人如何是好啊!
一听老母,颜查散眼眶瞬间就红了,连主仆就差抱头痛哭,庞昱最是厌烦这些书生,忍不住就开口:别哭了,这人还没死呢,有冤说冤,有罪说罪,这大晚上折腾人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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