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们读书人也信这个,所以我劝周相公,还是吃了吧。
风子将东西一点点拿出来,他甚至还打开了牢门,似乎并不怕谭昭一届书生反抗,当然谭昭也没打算反抗,他若要动手,又何必等到此番时候:那就不必了,我这个人,骨头虽然不算硬,但这点硬度还是有的,冤死加饿死,阎王爷说不定会替我开阴司会审也未可知。
风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他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双筷子,他人生得矮胖,手却纤细异常,一双筷子在他手中,就像是白玉雕成一般,在这牢房里,竟有股惊心动魄的美感。
状元郎不愧是状元郎,这般风骨,为何要死忠那小皇帝不如
好啊,我答应了。
风子惊得差点一个趔趄栽了跟头,精明的眼睛里难得震惊:你当真
谭昭表示自己很无奈,一副你们这些人真是无理取闹的模样:你看,你自己都不信,如何让你的主子相信我,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我,这笔买卖,打从一开始就谈不成,不是吗
这是个真正的聪明人,风子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人就这般死了,当真是可惜了,可这般的人若是成长起来,那就是主上的心腹大患了。
不过这笔买卖谈不成,我们还可以谈谈另一笔买卖。
风子已经握紧筷子要动手了,他本不是会迟疑的人,可偏偏却迟疑了,甚至还问了个问题:什么买卖
谭昭盯着地上的饭菜,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听说,你们一直在找软红堂底下那批东西
是你!
谭昭很痛快地承认:就是我,那把赤霄剑当真不错,历经数百年依然吹毛断发,你家主上的心,可真是大。
这一听就是反话,风子不可能听不出来,可因这话,他心里果然开始动摇。
谭昭却自顾自地往下说:你才是西夏人,对吗
满意地听到呼吸一窒,他才继续说:陈州一事,确实是我挡了你们的路,如果我是你们主上,也想有所谋求,从我入手确实是个好法子。
我也正好负责科举一事,古今一来,科举舞弊是为重罪,原先我是有些疑问的,为什么科举才考一场就爆出来后来我才明白,是因为那些新规束缚了你们的行动,是不是
风子没说话,但显然这根默认没多少差别了。
本来如果按照你们的预期,应该是科举完成,至少三甲进士确认时,才爆出舞弊一事,是不是谭昭说得很快,就像是参与其中了一样,舞弊一事,可大可小,你们自然是往大里闹,那时学子义愤,官家为了安抚民心,势必要杀几个官家祭天,我,包大人,若再攀扯下下八贤王他们,就更好了,是不是
科举考试,本是学子晋升路,却也有人将之作为演武场,所有人都是棋子,只要能达成目的,如何都不算过分,如此心性,难怪到现在还在蛰伏了。
怎么不说话
这笔买卖,还谈吗
风子几乎是从牙根深处发出的声音:谈。
如此,公子就替在下向你家主子问好吧。
目送着狱卒风子离开,幽暗的牢房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呼吸声,谭昭慢悠悠地将地上的饭菜收起来,这才有些急切地接过快递小哥白玉堂的食盒。
果然还是四娘的手艺最棒!
你那是盲目崇拜,白五爷心里有气,忍不住就刺人,这官家如何回事,你不是说他不会砍你头吗
这明天就要砍头了,还有心情吃饭!
砍也砍不到我头上,放心,自会有人救我的。一个和善的笑容。
五爷啧了一声,看好友这幅模样,实在还是觉得憋屈:你看看你这官当的,倘若你早辞了,焉能有如今境地!
谭昭想了想,有点道理:确实,如果辞官,我现在可能在刑部衙门。
朋友,你真有自知之明,前两日碰上庞府那只蠢鱼了,急着进宫替你求情,被他爹打了一顿,现在还瘫在床上呢,他给我不情不愿地写了信,说要劫法场。
小伙,你俩很有想法,他看好你们。
那倒不用,明天自有lsquo;西夏人rsquo;会来劫法场。
白玉堂表示听不大懂:西夏人图你什么
喂,你这什么眼神,我很厉害的好不好!
抱歉,真的没有看出来。
自然是替我落实罪名,顺便刚刚我谈了一笔买卖,五爷你应该听见了呀~
有危险吗
谭昭心中一暖,却不是煽情的性子:有五爷暗中保护,哪会有危险。
五爷小尾巴都翘起来了:那是,所以开封府衙后头那阵法里头的酒,归五爷了,知道吗!
谭昭相当爽快:可以,只要你拿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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