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
叶开笑得更开心了:前辈好眼光,我也这么觉得。
谭昭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叫我前辈我并不是江湖人。
你儿子是江湖人,前辈难道不是叶开点了点外头深深的夜色,十分地讲道理。
你当真觉得我与他是父子
叶开点头。
可他不信。好了,有缘再见。
谭昭站了起来,外头是无边的夜色。行了行了,千里追儿子去喽!
他走出了客栈,外头黄沙上的足迹已经完全被掩盖了,但没关系,从这里走,只能通往一个地方。
小雪,我可算是追上你了。
半夜,月亮挂得老高老高,草原上的月亮总是显得格外地孤傲,傅红雪有些难以置信,他抬起头,声音竟是从上头传来的。
这不可能,他为了把人甩掉,已用了十足的轻功赶路,天底下怎会有人他看到了一个圆鼓鼓的东西飘在半空中,下头缀着个大篮子,篮子里有个人拼命朝着他挥手。
傅红雪的眼睛极好,甚至他可以在黑夜里看的极清楚,那分明就是那个叫做石小福的怪人。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刀身微微有些蜂鸣,显然是有些急不可耐。
傅红雪不再动了,直到那东西降落到他头顶两三米的距离,他忽然左脚足尖一点,整个人像是一片柳叶一般飘了上去,一个轻巧的借力,翻身便上了大竹篮。
大竹篮晃了晃,谭昭刚扶着边缘转过身来,一柄带鞘的黑刀就直接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你究竟是何人有什么目的
哎,轻点,我叫石小福,京城人士,来关东寻亲,如果你不信,我怀里还有你出生的文书、图鉴和官府的名录,你的左腰下头有一个小刀一样的胎记,对与不对
傅红雪的刀一颤,这
他腰上的胎记,除了从小照顾他的老婆子,便是连他母亲都不知道,老婆子早两年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知晓!
热气球渐渐又升到了半空中,这么高的距离,便是谭昭都不敢轻易往下跳,傅红雪自然也不敢,他并不怕死,只是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他已经收了他的黑刀,就拄着黑刀靠在篮子的一侧,神色莫名。
谭昭也学他,盘腿坐在地上,默默从怀里掏出各种身份证明,这些东西寻常人家是没有的,可偏巧石家是簪缨世家,连小时候的画像都有。
傅红雪并不想信,但他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
黑夜,沉寂的无边,傅红雪忽然黑刀一扫,所有的证明都如同雪花一样四散开来,他脸上又恢复了冷峻,说的话亦冷极了:你走吧,别来了。
我
你从未养我,今后也并不需要,请你离开。
谭昭站了起来:那你要去做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
就像一颗硬邦邦的石头一样,谭昭不由地有些头疼,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竟能把自己的孩子养成这般模样: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父母死了,妻子也死了,我以为找到了你,就不再孤独,谁知道你不认我,我不如跳下去死了算了。
说罢,谭昭就纵身一跃,他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下一刻左手的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又稳又用力,谭昭本来就很轻,对方轻轻一用力,他就被直接甩在了大篮子。
傅红雪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第284章 聊赠一柄刀(三)
可他的心里,却是开心的。
是那种心上密密匝匝的开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无比地快,也前所未有的响亮,可这与他那不堪的病症发作不一样,那种感觉让人生不如死,可他现在,竟有种鲜活活着的感觉。
这世上,第一次有人把他看得这般重要,虽然这很卑劣,但他确实因此而开心。
你救了我,那我可就要一直跟着你了。
傅红雪稳定了一下心绪,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
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而已。
我现在就过得很好。傅红雪尝试着辩驳。
谭昭这时已经蹭着边缘站了起来,语气有点儿莫名:小雪,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不够好,叫做你爹觉得你过得不够好。
这对话,就没办法继续谈下去了。
但谭昭还是成功地赖上了便宜儿子傅红雪,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晚上的草原还有野狼出没,经历了方才一遭,傅红雪已没有那么抵触,甚至还吃了谭昭递过去的吃食。
这么多年,你一直是一个人吗
夜晚总是容易滋生一些毛茸茸的小情绪,傅红雪并不是一个喜欢探求别人生活的人,但一个突如其来的父亲,着实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或许明日睁开眼睛,这一切都会回归本来吧,所以他顺遂地问了。
谭昭却有些欣喜若狂,妈耶,是他终于融化小冰山了吗:嗯。
你没有其他亲人
傅红雪以为对方会点头,可对方偏偏却摇了摇头:有,而且还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