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儿子,王怜花撑着额头,忍不住调侃:你俩倒是挺有缘,当初一届的举子,这会儿都得了个儿子,不过还是你运气好些。
那是,我家小雪多可爱啊。完全一副傻爹儿子吹,说起来,小雪他同你,是有几分相似的。
要其他人说这样的人,王大佬反手一个毒药让人长长记性,也就是他搁心里头的朋友,才能如此调侃还全须全尾着: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可惜了,若他长于你之手,定是个能江湖翻云覆雨之辈。
谭昭不服:现在也不迟。
你不懂。王怜花的声音淡淡的,但显然他话里的意思都是真的,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仇恨是一样能消磨人斗志的东西,而一旦放下,人就好像失去了光明一样。当初我远遁海外,其实不过只是逃避罢了。
谭昭没想到对方这般坦诚,甚至坦诚得这般自然。
这些事如今想起来,都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王怜花的声音飘散在寒风中,也别太沮丧,小雪是咱儿子,本座会替你好好教的,放心!
更加担心了。谭昭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赫然是那个王怜花随手送给傅红雪那个,只见他拆开后,里头落出一块黑色的药玉,带着一股清冷的药香味,这药玉长期佩戴,有凝神静气的效果,你知道了
王怜花点头。
那有的治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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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撑着伞,一路已经逛了五家店铺了,包括玉器店,古董行,兵器店在内,都没有一样东西合他心意。他虽没有见过太多好东西,直觉里却觉得那些俗物都配不上他爹。
等走到朱雀街的街尾,抬头是一家叫做吉祥斋的店,店面不大,却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飘来,似是清冷的木香,又带着点其他的味道。
傅红雪抬脚走了进去,等进到里面,香气更加馥郁了,不过这样的香气,并不恼人。
柜台上已经有一个顾客了,店面小,就一个小二,他正欲离开,那顾客竟然转过来了,并且一脸欣喜地冲着他打招呼:傅红雪,原来你当真来了京城啊!
叶开怎么换了张脸这年头都流行换脸吗
叶开放下手下的东西走过来,哥俩好地架着傅红雪的肩膀:小声点儿,你看我这脸,保密的。
那你喊我做什么
叶开觉得朋友这一根筋的性子简直了:哦对了,伯父呢大年初一一个人,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
叶开歪头:如何
傅红雪敲小声地开口:我想替我爹择一礼物。
叶开许久无声,傅红雪便有些尴尬,他方挣开要走,叶开却是一拍脑袋,拉着他就上了柜台,喊道:老板,快来大主顾了,把你那锁柜子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我朋友可不差钱,快快快!
却原来,这是店里的老板。
老板一脸无语,不过看傅红雪的穿着,还是诶了一声去后头取东西,没过一会儿,老板就抱着一个漆黑的盒子出来。
可瞧仔细了,这可不是外头那些烂俗货!
辅一打开,便有股奇异的香味散开来,老板带上细软的手套,这才将东西托起来:这可是百年香檀木木心,且是极冷之地的雪山赤檀,我也只得了这样一方,此物若长时间佩戴,据说有驻颜的功效,送去首饰坊做一套簪子,定能俘获心上人的欢心。
傅红雪忍不住有些心动:当真
什么真不真,一听就是假的,这可是天子脚下,能驻颜的东西便是价值千金也早被那些太太小姐们抢走了,哪还让你小子藏到现在!叶开戳穿起来,半点不费劲。
这可不能这么说啊,红口白牙的,这颜色这么深沉,太太小姐们也不爱啊。当初想得好,想靠这东西盘个位置好些的店面,他光想着噱头足,却没想到这京城里的太太小姐们这般肤浅,就喜欢那花式好看的。
这黑红的赤檀,可不就砸手里了。
多少钱
老板当下一喜:诚惠,一百两黄金。
傅红雪转身就走,连个让老板拉人的机会都没给,叶开一见,也跟了出来。
难得看你这么机灵,那老板就是看你爽快宰你呢,那木头那么小一段,一百两顶天了。还黄金,也不怕没命花!
不是。
叶开不太懂:什么不是
我准备去赚钱,一百两黄金。
喂傅红雪,你清醒一点!那可是一百两黄金啊!反正卖了他,他都不值那么多钱。
傅红雪对金钱确实没什么概念,他忽然停了下来:一百两黄金,很多吗
叶开狠狠点头:一千两银子,都够一家三口在京城生活一辈子还有余,就买那么一块木头,未免太过不值。
傅红雪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锦囊,展开,是一大叠银票,叶开自然认得,那是大通商行印发的大面额银票,全国各地都能兑换,如假包换,一张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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