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立场去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没有。
所以,风四娘才有些黯然,不过这份黯然到底没持续多久,她从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前三十二年她怎么过来的,后头的日子她自然也是这般过。
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或早或晚罢了。
沈璧君却已是有些拦不住屠啸天了,屠啸天今天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他是打穴高手,换句话说,就是玩近战的,而沈璧君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金针,可金针总是会放完的,所以她只能艰难地用轻功带着萧十一郎躲避。
这就跟猫抓老鼠似是,屠啸天并不急,司徒中平也不急,但因为横插进来一个谭昭,两人便都急了。
连夫人,你若还是执迷不悟,便不怪老朽出手不留情了!待到来日,老朽定会去无垢山庄与连庄主说明缘由的。
多么冠冕堂皇,反正先把人打死了再说,死人总是不能辩解的。
你走吧。
沈璧君听到萧十一郎轻柔地说,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明亮眸子里的无限柔情,她又哭了,她难道就当真救不了他了吗不,不可以!
沈璧君以身相抵,屠啸天说得冠冕堂皇,但他知道沈璧君已怀有身孕,倘若当真因他之故伤了连城璧的孩子,那他恐怕也算是活到头了。
他横行江湖几十年,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唬住了。
屠啸天犹豫的刹那,赵无极竟是惨叫一声,他不可置信地转头,却见赵无极的剑竟是已经断了,而赵无极本人像一条死狗一样摊在地上,他的剑折了,剑尖还扎在他的掌心,穿心而过的剧痛,才有了这一声惨叫。
那是赵无极的惯用手啊,废了他的手,他还如何屠啸天开始感到恐惧。
一个人死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他第一次屈服于逍遥侯,便是因为此,而现在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似乎比那逍遥侯还要可怕。
你瞧,废人手掌是这样的,光明正大,是不是谭昭似乎跟光明正大干上了,他将赵无极点在原地,随后在屠啸天和司徒中平两人之间逡巡了一遍,这才继续开口,我初出江湖,便叫各位前辈弄得栽了回跟头,也大概明白了江湖险恶,小子轻狂,总是想找回些场子的。
他说得轻巧,狂妄自大,可他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已没有人再笑话他。
你这小子好生心急,待我们捉了这萧十一郎,自会赴约!我堂堂关东大侠,难道还会蒙骗你不成吗!
你们这嘴脸,变得真不是一般的快,这就又要换拖字诀了
你们捉贼,总要拿赃吧,官府办案还要证据呢,你们红口白牙的,有何凭证,别不是被人当枪使了,还沾沾自喜呢!谭昭很是无奈,一脸为你们考虑的模样,再说了,你看人萧十一郎不在这儿嘛,大家对质一番,素闻司徒大侠为人最是四平八稳,必是不会冤枉好人的,对不对
咋地,谁还不会道德绑架啊。
你好一张利嘴!
沈璧君听到此人竟帮萧十一郎说话,又记得当日山谷是此人出手救了她的性命,登时对此人观感更好了:不错,二位都是江湖大侠,办事总得凭根据,不是吗
不错。司徒中平开口,那连夫人可知,独臂鹰王死时身旁有一棵大树,树上用刀刻着一句诗,言道割鹿不如割头,能以此刀割尽天下人之头,岂不快哉,落笔便是萧十一郎!
沈璧君立刻沉默不语。
那可曾比对过笔迹啊,倘若我在那棵树的落款后头再加上诸位的名字,那诸位岂不也成了杀害独臂鹰王的凶手了
萧十一郎:对呀,他当初就在树上,为什么没想出这招呢!
你胡言乱语说什么,那萧十一郎杀了人,难道还会用自己惯用的笔迹吗
谭昭一脸看二傻子的表情:你是不是傻,照你的话说,他特意用了不惯常的写法,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留了自己的名字,萧十一郎,你是个傻子吗
萧十一郎笑着摇头:我自然不是,这傻子可不是另有其人嘛!
司徒中平已经开始后悔与这人讲道理了,因为他发现这姓谭的小子嘴巴比他手中的剑还要厉害,这再说下去,恐怕萧十一郎都要变成萧大侠了,
既是如此,萧十一郎便更该留下,倘若能洗清冤屈,也是美事。
沈璧君脸上已闪过喜意,她对江湖闻名的司徒中平,还是颇为信任的。
谭昭一脸正好如此的表情:那不正好,反正萧十一郎也跑不了,择日不如撞日,便在此比了,又何妨难道二位怕了不成
司徒中平屠啸天:MMP!
屠啸天暴脾气上来,他成名多少年了竟然被个小辈怼得无路可退,当下就拿着自己的老烟杆横敲过来,目标正是谭昭胸口的死穴!
谭昭已剑格挡,海灵子的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剑,铮地一声,两物相击,竟擦除了丝丝火花,但屠啸天显然不知道,有剑的谭昭,和没剑的谭昭,相差还是蛮大的。
花满楼已不得不叹服,有人习剑冷如冰雪,有人习剑柔以克刚,却也有人纵意潇洒,他早该知道他这位好友即便习剑,也不会像个行者一般规规矩矩地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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