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凛嘴唇一抿,有劳师尊了。
方灼也不管他是真道谢,还是假道谢,不要脸的捏了捏小孩儿头顶的小揪揪。
紧跟着就看见那两只小耳朵红了,纯粹是被气的。
方灼讪讪收回手,贴着小孩儿的后背坐上去,用胳膊把人圈紧。
鸡崽见老爹坐稳,扑闪着翅膀飞起来。
下方,两名路过的弟子,一脸羡慕的望着。
多好的命啊,吃小师叔的,住小师叔的,如今还坐了小师叔的坐骑,这日子,就是千金也换不来。
方灼带着人回到无为峰,一头扎进书房,没多久,就抱着几本书走出来。
他将书往段凛面前一丢,什么也没说,钻进了自己房里。
一进门,人就摔到地上,喷出一口血。
方灼揉了揉胸口,爬起来靠坐在门上,阿三哥,有药么,真的要死了。
233说,谁让你把上个世界的奖励用了。
方灼扁了扁嘴,挺难过,那不是为了不让大佬发疯么,当时那种情况,你忘啦
233没吭声,却悄悄帮他扫描了一下身体状况。
糟,非常糟,经脉尽损,心脏也有些供血不足,其他也有内脏还有出血的症状。
宿主能装成没事人,带着小徒弟出去遛圈,也挺不容易的。
233心软了,我需要请示一下,你等等。
门外,鸡崽变小缩成了毛球,蹦蹦跳跳的来到门外,用小黄嘴啄了啄门。
抱着书正在离开的小孩儿突然停下,看着那红色小团子,皱起眉头。
紧闭的木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那小团子咯了一声,跳到那只手上,被带了进去。
方灼捧着乖儿子亲了亲,儿砸啊,粑粑这次好惨,替人背锅就算了,还丢了半条命。
鸡崽在他手上跳了跳,举着翅膀拍了拍它爹的脸,以示安抚。
方灼老怀安慰,就连胸口都好像不疼了。
他突然一震,使劲揉了揉,真的不疼了。
阿三哥,你搞到药啦
搞到了,已经给你用上了。233停顿半秒,语气担忧,就是有点副作用。
啥
你很快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方灼发起高烧,每个一关节,每一根筋骨,先是被人敲碎了,又重新组合,疼得死去活来。
这天晚上,他从床上滚到地上,又踉跄站起来,撞翻了柜子,整洁的屋子里一片狼藉。
直到天明,才终于安生消停。
段凌同样没睡,半夜被冻醒,就听见怪异的响动。
他坐在自己门口,看着远处房门上的黑色影子,一直等到天亮。
又从天亮,等到太阳下山。
里面的人,始终没有走出房门半步。
段凛终于坐不住了,扒了几根院子里的灵草果腹,走到方灼门口轻敲几下。
门内寂静无声,没有丝毫人气。
里面的人要是真的悄无声息死了,他恐怕也难逃问责。
段凛一咬牙,唰啦一声扒开门。
白色的灵兽皮毛地毯上,窝着一只火红色的灵鸟。
灵鸟的一只翅磅张开,下面盖着一个人。
男人双眸紧闭,衣衫敞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下颚和纤细的脖颈上,覆着一层薄汗。
段凛怔愣,嘴巴张了张,倏然转身。
师尊。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闭上眼睛沉静片刻,又喊了一声,师尊。
方灼是快天亮时才睡着的,未免小兔崽子半夜摸进来把他捅了,特意让鸡崽守住门口。
如今被光亮和声音惊醒的鸡崽,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迎头朝着小孩儿撞去。
方灼失去倚靠,后脑勺着地,疼醒了,一眼就看见小孩儿敏捷躲闪的身手。
昨晚上偷袭失败后的掩饰,可以解释为小孩儿反应快,可刚刚那一幕
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孩子练过。
他合拢敞开的衣襟,喊道,鸡崽。
追着小孩儿满院子跑的火红色大鸟,瞬间调转脑袋。
就在段凛以为男人会被扑倒的时候,大鸟咻的一声变小,扑到了男人的胸口,掉进了敞开的衣襟内,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方灼在鸡崽脑袋上弹了一下,转身坐到榻上,单手撑着脑袋,侧躺下来。
他么的太困了,上下眼皮一直打架。
据阿三哥所说,他起码还得再睡三天三夜,副作用才能彻底过去。
方灼打了个呵欠,段凛,你过来,为师有话要为问你。
段凛冷着脸走进来,师尊请问。
你的功夫谁教你的。
徒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啧啧,真会演,你师父我都看出来啦,刚刚你闪来闪去的,那是东峰的无踪步。
方灼没把窗户纸戳破,你可是在怪我
段凛眼里的仇恨,一闪而逝,他抬起头,没有,师尊打我骂我,都是为我好。
方灼,
看着小孩儿青筋绷起的拳头,他默默移开眼,洗白白什么的,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