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把人领回公司,继续工作,直到晚上十点过,才把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的人抱去停车场,塞进车里。
方灼有个技能,睡着以后能变猪。
被人抱上抱下,一点反应没有,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还会小小声地打鼾。
福伯见两人回来,一路护着上楼,待男人将青年安顿好后,便开始事无巨细报告书房的修理情况。
您要上去检查一下吗
顾沉,不用。
随后离开房间,去了末尾那间屋子。
屋子里藏着什么,就连福伯这样,在顾家待了四十年的老人都不知道。
只知道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进去待会儿。
顾沉进去没多久,福伯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传出,应该是在打电话。
等他想细听时,那声音突然飘远,变得模糊。
就好像是有人蒙住了他的耳朵,不想让他听清,福伯对此见怪不怪。
在跟小少爷谈及的那些往事中,他做了一些隐瞒。
大少爷在十二岁那年意外复活后,变化的不只是情绪和性格,还有别的。
他也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像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可以屏蔽旁人的感官,还能和另一个空间的人交流。
譬如那天那位客人。
那不是福伯第一次见到传话人,在出国后不久,那个男人就曾出现过一次。
十几年前,和十几年后,那个人的外貌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这太不可思议了。
就像是有某种不老的天赋,可以让这个世界的时间,在他身上停留。
福伯没怎么念过书,意外被顾父救回来以后,就留了下来,一直照顾着顾沉的饮食起居。
起初他也惶恐过,但他的小主人始终情绪平淡,仿佛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惊世骇俗的异常,再平常不过。
大少爷的表现,安抚了福伯心里的惊诧和恐惧。
他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本分,同时帮顾沉守着秘密。
人心隔肚皮,他摸不准方灼知道这些会有什么反应,便选择了隐瞒。
更何况,这件事情根本轮不到他私自告知,等到大少爷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小少爷。
接下来的日子,顾沉一如既往地忙工作。
不同的是,下班时间变得准时。
朝九晚五,绝不早去一分,也绝不晚退一秒。
最高兴的,要属公司员工了,从前总有加不完的班,干不完的项目,现在好了,该下班下班,该上班上班,虽说少了加班工资,可陪家人跟恋人的时间多了。
好多人跑来问秘书小姐,顾总是不是中邪了。
秘书小姐一脸严肃,怎么,是嫌加班加得不够吗
八卦的群众们如鸟兽四散,默默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奋斗。
秘书小姐嗤笑一声,心里特别苦,她想说,伙伴们,你们猜对啦,老总还真是中了邪,那邪神还是个男的。
方灼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封神,请的两天假期一用完,就乖乖回到卖场,继续当自己的安装工。
不过他现在逼格比以前更高了,从前是挤公交,骑单车,现在是豪车接送。
陈叔递给方灼一盒盒饭,瞥了眼青年的后颈,那地方的膏药贴是新的,跟昨天的不一样。
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叹气,默默扒饭。
方灼往嘴里夹了块土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既然已经起了话头,陈叔也不藏着掖着了,他把盒饭放到旁边,压着声音问,你真是那啥
嗯。方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陈叔心里稍微好过一点,这小子要是一早知道自己性取向,还答应去相亲,他反倒觉得不诚实。
我看那人条件不一般,光是那车就上百万呢。陈叔皱起眉头,是真的为方灼担忧,你将来怎么打算的,你确定你们能长久
正要开口,忽然觉得不对。
方灼头痛的揉着眉心,那个变态又来了。
距离对方上次出现,已经将近小半个月,还以为对方觉得无趣,已经放弃偷窥了。
方灼被那股看不见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跟大佬想放大老鹰啄人时,带给人的惊悚感很像。
方灼打了个冷颤,阿三哥,你说,一直偷窥我的不会是顾沉吧。
上次打电话跟大佬求救,电话刚一接通,偷窥的视线就消失了。
还有最近,住在豪宅的这些日子,对方再也没出现过。
他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巧合。
233,可能是大佬,也可能是别人。
别人是谁方灼着急追问,毛骨悚然。
我也说不好。系统声音严肃,或许是主神也说不定。
方灼嘴角一抽,主神爸爸为什么要偷看我洗澡
233卡壳,对啊,宿主洗澡也被偷窥过的,主神或者其领导,应该没有这个嗜好。
方灼哼哼,先把顾沉定为第一嫌疑人。
他收起思绪,扭头看向还在耐心等待他答复的陈叔。
不需要什么打算。方灼瞥了眼左右,突然想起上次在陈叔家时,两人似乎也是谈到这种问题,那东西就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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