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天下起了连绵细雨,不过好在陆清欢他们赶到了县驿,也没有淋着雨。
本想明天再去县衙任职,却没想到县衙里面的人听说温子然今天能到,早早就在县驿等着了。
安顿了陆清欢,温子然就被他们请去吃宴,直到卯时三刻才一身酒气,醉醺醺地被人架着回来。
夫人,大人就交给你了。那人一身粗布短衣,膀大腰圆,陆清欢记得,他是当时来县驿等他们的领头人之一,名为徐虎。
徐虎怕陆清欢一个弱女子负担不了温子然一个男子的重量,得到陆清欢的允许,将温子然扶到了房中,告辞离去。
陆清欢实在不喜温子然身上的酒气,拍了拍温子然,见温子然迷迷糊糊看着她,说道:还清醒吗给你倒杯醒酒茶,一会儿把衣服换了,熏死我了。
温子然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看着陆清欢傻笑,嘴里还叫着她:娘子,娘子。
陆清欢看温子然傻乎乎的样子,叹了口气,自己动手将温子然满是酒气的衣服换了,又给他喂了醒酒茶。
但这过程温子然却始终不配合,一直在乱动,要不就抱着她不撒手。
等换好衣服,陆清欢累的满头大汗,狠狠拍了一下温子然,吼道:下回再喝得这么醉就别回来了!
陆清欢又自己打水,洗了个澡,再回来的时候,温子然已经打好了地铺,躺下睡觉了。
陆清欢皱了皱眉,想着夜深露重,地上恐怕还有些阴凉,便走到温子然的身边,推了推他,劝道:睡了没别在这睡了,去床上睡去,别再受凉了。
温子然却不听陆清欢的话,哼哼了两声,抱着被子不撒手,说道:不去,娘子好凶。
陆清欢无奈,只好柔声说道:今夜下了雨,地上寒,你又喝了酒,这样会受凉的,去床上睡吧。
温子然将头埋在枕头里,闷声说:不去,你少骗我,我娘子才不会这么温柔地说话,你到底是何居心
陆清欢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上,说道:爱去不去,我平时很凶吗!然后也不管他,气呼呼地跑到床上倒头就睡。
第四章
次日,果不其然,温子然宿醉又受了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脸色苍白,憔悴得狠,但今日是他上任的第一天,又不能出什么岔子。
陆清欢心里骂他活该,让他去床睡死活不去,但还是给他熬了粥,又看着他喝了药才放他出门。
县衙里的人本想让温子然稍微认识一下县衙的环境和身兼要职的几个人就送他回来。
但温子然却坚持将当天的事情了结才回来,那步履虚浮得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替他担心,不过好在没有晕倒在县衙。
陆清欢在温子然去县衙后,将他们的小院收拾了一下。
前一个县令的院子被查封了,至今不能再住人,所以上边就又重新给新县令置办了一个新院子。
三室两厅的小院,前面还有一池荷花和一小片园林。院子虽小,但贵于精致,陆清欢很满意这个院子。
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陆清欢又将两人的东西分别放在两个屋中。
以前在家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客栈见她俩是夫妻也只给他们开了一间房,现在有条件了,还是分开睡。要不然一直让温子然打地铺,有辱县令的名声不说,她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尤其是这次他还病了,更不能让他打地铺了。
但是,晚上陆清欢见抱着一床被子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的温子然,有些头疼,问道:你怎么了
身子难受,做噩梦了。温子然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陆清欢,问道:娘子,可不可以让我在这里睡
陆清欢眉头紧皱,看着脸色依旧很苍白的温子然,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还是有些发烫,说道:你都病着,还想打地铺
温子然抿了抿嘴唇,说道:可是,我想和娘子在一间屋子里。
陆清欢觉得就算她说不行,温子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她实在不能跟一个病人要求太多,妥协道:那你睡床,我打地铺。
温子然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
那睡觉吧。陆清欢躺在地铺上,转过身就准备睡觉,停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对温子然,说道:你如果晚上再做噩梦的话,可以叫我起来。
床上的温子然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连忙点点头说道:有劳娘子了。他可不能让娘子一晚上睡地铺,他会心疼的。
深夜,陆清欢是被温子然的梦话吵醒的,连忙起身,用手探了探温子然的额头,发现并没有烧起来,松了口气。
又见温子然满头细汗,眉头紧皱,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想起来他说过做噩梦的事情,陆清欢便小心地用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安慰他说道:别怕,别怕。
温子然像是感受到了陆清欢的话,一手抓住了陆清欢揉着他眉心的手,依旧是闭着眼,但神色却没有那么痛苦了。
陆清欢抽了抽手,发现他握得用力。
而且她一动,温子然就继续哼哼,她也不想一晚上没觉睡,也不乱动了,但她现在是蹲在床边,还被拉着手,姿势有些诡异,她这么睡觉肯定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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