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熙轻描淡写道:没多久。收回手,起身,不烧了。
卫雪看着虞昭熙这便要走的样子,心底莫名不想他离开,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一瞬:哥哥,我杀人了她看神色不变的虞昭熙一眼,怕他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小小声补充,我害怕。
虞昭熙果然停住了脚步。但虞司令和他妹妹的思维显然不在一条路子上,他站在原地,一贯从容不迫的面上似乎有些紧绷:阿雪声音微顿,你不能永远不去面对这些。
卫雪诧异抬眸。
大概是将卫雪的诧异当做了不理解,虞昭熙默然一瞬,视线望进卫雪眼底:阿雪。他看着卫雪,哥哥不能护你一辈子。
他缓缓地,一字一句,仿佛在努力让自己的话可以被单纯天真的妹妹理解:诚然,以我的权势,只要愿意,我可以轻易为你遮风挡雨,让你永永远远快快活活,不用去知道这些,经历这些。
可是阿雪他沉墨的眸子幽远深邃,含着些卫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是,你想要报效国家。你有了自己的抱负理想,你知道了毕生追求。殷色唇边溢出一声再轻渺不过的叹息,似是欣慰,似是忧心,那你就不能再永远地躲避在我羽翼之下,不去直面风雨。
男子眉心微蹙,似乎是在恼怒自己的词不达意。他眸色沉暖看住卫雪,语调近乎温和:阿雪,你明白吗
卫雪鼻头一酸,险险没有落下泪来。
眼前这个男子,他现在一手掌管豫章二省任意生杀予夺,他在后世的传说中狠辣酷厉又或者奴颜婢膝,但此时对着妹妹,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会苦心孤诣为妹妹的未来考虑,殚精竭虑为妹妹将来谋划,会因为担心自己的作为不能被妹妹理解而让妹妹叛逆兄长罢了。
哥哥虞昭雪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哥哥,我她卫雪,怎能心安理得占了这份兄长对妹妹的拳拳之心可她又怎能说服自己,推开这深沉厚重的关心
我知道的。她抬起脸来,笑了一笑,忍住喉间的哽咽,阿雪都知道。
虞昭熙微怔,眼底星点笑意荡开。他的手掌落在卫雪发心,卫雪感受着头顶安抚似的轻轻摩挲,轻轻闭上了眼。
虞昭雪,你不珍惜你的哥哥,那就让我来做他妹妹。
你丢弃的,从现在起,属于我。
卫雪还沉浸在酸软澎湃的情绪里没出来,就见虞昭熙推开桌子,又要出去。她急急道一声:哥哥!
虞昭熙应声回头,卫雪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留下兄长,却见虞昭熙唇角了然的浅笑:阿雪乖,哥哥去给你端些吃的,片刻就回。
卫雪脸颊蓦然一红。
虞昭熙陪着卫雪吃了饭,这才出门终究有许多事情是不适合在家中处理的。
卫雪在他走后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正是白天,想来之前虞昭熙是不想光线太亮扰到她,这才拉上窗帘点了小灯。
卫雪戳着手下的小点心,忧心忡忡:这么不爱惜眼睛,小心老花啊哥哥!
这面太初出了虞公馆便直接去了军部。可巧岛国方派来了使者希望能和他联手。太初见了一面,确认此人身上没有更多可用信息后直接让人拖出去当众枪毙。
岛国人在下属手中挣扎着用带着一口岛国味儿的中文谴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虞司令,你不能杀我!
太初终于从文件之中抽空赏光看他一眼:不斩来使他眸光森寒,等你们退出我中华大地再说这话罢。
冷淡吩咐下属:拖到空地,当众交代清楚此人身份,毙了。当真是一点面子不给岛国留。
岛国人被堵住嘴拖了下去。太初重将注意力放到手中文件上,忙了通宵,第二天中午收到虞公馆电话,说卫雪等他回去吃饭,揉了揉眉心,又坐上回去的车。
在虞公馆外,太初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孙孝久。原主的原装妹妹看上的那位富商家公子。
虞司令!孙孝久张臂挡在车前,白净的面颊涨的通红,你放阿雪出来!
依着太初的性子,这时候车停都不会让司机停,但想想原主妹控的性子,他眉心微跳,让司机停车,坐在车内听孙孝久打算说些什么。
见了太初停车,孙孝久更为激动:我和阿雪是自由恋爱!说的话倒和虞昭雪原身一个模子套出来似的。
太初耐性甚好地听孙孝久把车轱辘话说一遍,到最后总算是有了点新意:你是不是因为我是商户之子就瞧不起我现在是新时代了,你这种想法是落后的!
太初终于正眼看他一回。车窗摇下,他冷冷淡淡问:你觉得我该瞧得起你。
卫雪本坐在餐桌前等兄长回来,可听到汽车声半晌还不见兄长上楼,终于没忍住噔噔噔跑下楼,迎出门外。
虞昭熙的车停在大门外,卫雪跑到黑色鎏银纹的雕花大铁栏杆边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哥哥推开车门,站到一个青年面前,唇角是她所未见过的锋锐冷笑,声音凛冽带讽,字句刮人如刀:孙孝久。你今年二十有一,一不曾白手起家,二不曾接手家业。出国留学五年,所费金额是常人数倍却一事无成。喜爱音乐却不曾成名成家。醉心文学却连一篇作品都不曾发表。性格懦弱天真,为人优柔寡断,既无能力也无担当。就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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