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人家佛寺中,他不敢动用灵力,万一惊动大和尚们,面子上难免不好看。四处打眼扫过,眼睛一亮:行,你不让是吧。
绕开玄鉴三两步,助跑,起跳,扒住!
跳起来扒住了院墙。
万万没想到还有爬墙这么个骚操作的玄鉴:
他看着扒住墙往上蹭的明乾,简直懵了过去。
眼看着明乾半个身子都过去了,玄鉴终于反应过来:你下来!
知道明乾不会理他,情势紧急,玄鉴也顾不得形象,挽起袖子拉住明乾脚踝,趁他无处着力,一把将人拽了下来。
轰一声,明乾这下砸得结结实实,地上尘土飞扬。
明乾难以想象玄鉴竟然会伸手抓他脚,一时之间甚至没顾上自己如今姿势尴尬,趴在地上回过头去,怒道:玄
院门恰在此时打开。
玄鉴转身看去。
月光下,俊秀僧人神色温淡,眼角眉间皆是和雅笑意。
两位道友,好兴致。
玄鉴缓缓低下头,看看自己手里仍握着的明乾的脚,还有趴在地上回头看他的明乾,面上的神情,渐渐凝固。
三人坐在外间,太初坐主座,明乾玄鉴分坐下首,太初手边桌上就放着还没收起的包着诸门派的包裹。
气氛略有尴尬。
明乾清了清嗓子:戒嗔道友,我今日来此
门外忽而隐约传来脚步声。
明乾话声一停。
这个脚步声是,了空。
玄鉴的面色一瞬极为难看。他起身要走,却不防明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来,一把将他拉住:我今日来此。
明乾一面手臂青筋暴起,把玄鉴死死地按在椅子上,一面仿佛没发现了空行迹般若无其事地开口,无可奈何中掺杂三分羞愧,出口的话却分外掷地有声:是来为玄鉴提亲的!
话甫入耳,玄鉴整个人都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明乾,愣是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门边的了空一个踉跄,好悬扶住门没摔一跤,惊怒之下连一惯的平和都破了功。
明乾仿佛这时才发现了空来此一般,脸上极为逼真地闪过惊讶、心虚、愧疚、坚定等一系列情绪后,强作镇定地开口:了空道友来了。
了空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终于把神色绷住了:明乾道友,你方才所言提亲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明乾羞愧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是为玄鉴向戒嗔道友提亲的。他叹了口气,手下愈发用力按住玄鉴,他倾慕戒嗔已久,只生性内向木讷,不敢与戒嗔表明心迹。我才知晓此事,故而今夜将他诓来,为他提亲。
生性木讷内向的玄鉴看了万分诚恳的明乾一眼,突然放弃似的不再试图挣开。明乾心下奇怪,却也没空去管,只松了口气。
了空张了张嘴,又闭上。来回几次,放道:戒嗔是我佛门中人
明乾立刻接话:佛门亦有欢喜禅。
了空脸色活似便秘。
佛门有欢喜禅不错,可他们这脉不修那玩意儿!
了空深呼吸,不去和明乾纠结这个问题:贫僧倒不知,明乾道友何时与玄鉴道友亲近若此。他提不提亲管你啥事你瞎凑个什么热闹!
话到此处,明乾面上忽现三分羞惭:亲家公
了空:!活了几千年,他头回这么跟不上节奏。
明乾忧郁伤感地叹了口气:我也是近些日子才发现,玄鉴这孩子,是我遗失多年的儿子。
一直稳坐桌边垂眸喝茶的太初闻言抬了眸,恰与玄鉴对个正着。
怒到发晕,已然抖着手捏出一个法诀的玄鉴一怔。一旦撕破脸斗法,他是不惧了空明乾,可了空乃是戒嗔师父,若是了空因此事对戒嗔心生嫌隙,想想自己和云止的师徒父子之情,以己度人,戒嗔哪里受得住
与太初对了这么一眼后,玄鉴狠狠一闭眼,将成型的法诀散了开。
玄鉴不吭声,了空想当然以为明乾方才之话不假,虽愕然震惊,却也说服自己相信玄鉴脾气是修真界皆知的古板正直,明乾信不过,玄鉴却是有可信度的。
如此了空目光恍恍惚惚落在桌上,见着那衿华缎卷成的包裹,本能问道,那是何物
那是什么那是各门派给你弟子的客卿信物呀。
了空已然伸手去拆包裹,明乾觉得自己今天的反应力简直达到人生巅峰:是结亲礼!
了空看着包裹内各大门派不外传的标志性物品,不解道:这些东西
明乾诚恳道:玄鉴不敢来提亲,我诓他来,自然要把结亲礼准备了。但想来道友也知道,我北斗剑派近些年资金稍有紧张,无奈之下,我便去跟诸同道商议了一番,这是伙计们凑的份子!
玄鉴面无表情坐在原地,冷着脸看一副三观被刷新模样的了空,强忍住掩面离去的冲动,只觉自己再无形象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