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一片漆黑。
沈凡弯下/身要去解开马靴的绑带,只是指尖还没来得及搭上去,就被侧向袭来的黑影推在了玄关的墙壁上。
经过了一年的相处,那个男人显然已经抛掉了原本的不温柔不顾及,正如此时沈凡临撞上墙壁的最后一刹那,来自身后的那只手掌的轻和的力度将他托住
你不高兴,为什么
男人的声音在黑暗里分外地低沉好听。
沈凡却只是回应以沉默,安静地倚在男人的臂弯,垂下去的眼睫盖着他褐色的眸子和内中的情绪,丝毫都看不出那个传说中以一当万的联盟第一人的影子。
男人俯身,轻轻吻着他的侧脸,却是执着于那个答案
为什么
沈凡抬起头来,眸子微凉:我们做/爱吧。
男人定定地看着他,从眼底最深沉的墨色里渐渐泛起一点涟漪,然后那涟漪化火,点燃了那一片墨色。
男人将他的腰部揽在怀里牢牢地固定,便要用力抱起来往卧室去。
沈凡却按住他的手臂,甚至能感觉到指尖下那触感里隐藏着的力度
就在这里,狠狠地让我尽兴。
男人的动作一顿,低下头来看着他,一双湛黑的眸子里仿佛有星光熠熠。
沈凡几乎要怀疑一切会就这么打住的时候,却被男人施力抱了起来,在这里会让你不舒服。
月光打进窗户,洒落在地板上,和床上交缠的身影上。
墨蓝色的床单映衬着其上那具纤瘦而莹白的身子,如同溺水的人鱼在月色下流露出最脆弱而又最蛊惑人心的美丽。
那高扬起的颈项勾勒出一条同样素白的弧度,纤弱得仿佛轻轻用力就能折断,此时却随着身上勾着他的腿弯的男人的动作而震颤不已。
这样迷魅的画面自然不会是无声的少年扬着颈子发出一声声压抑着的断续的呻/吟,弧度漂亮的小腿像是伴着同样的节拍上下晃动,和着身上的男人时而的沉重呼吸,交奏出一场华丽的乐曲
许久之后,以一声勾人的抽叫和相伴的低吼,乐曲走上了高/潮却也结束了尾音。
余韵里的卧室,一片安寂。
在沈凡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听见那人起身下床,片刻后俯在他的耳旁声音低哑却动听
无论你会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怪你
脚步声远去。
然后卧室重新陷入一片安静。
安静到仿佛屋里唯一的一个人已经沉沉地睡过去。却在半晌之后,荡开一声呢喃
谁再说丧尸无情无感我定斩了他
月光下,少年的眼角微阖,像是有一滴晶莹的星光划过
你太聪明。
消灭丧尸,拯救世界的任务从未停止,他能够感觉到那是自己存在的意义。
X机构的机密室里,打开智能柜之后,那里面放的就是人类联盟能够掌控并且彻底覆灭丧尸的终极武器模拟丧尸之王的基因。
X机构始终在寻找真正的丧尸之王,通过对无数丧尸实验体的基因组分析复制,他们甚至已经在以人力无限逼近。
可是与真正的丧尸之王相较还是比之不及。
而智能柜里最重要的机密文件中已经做出两个确定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推测
其一,丧尸之王一死,丧尸之祸立解。
其二,丧尸之王不可复制的本征能力,就是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却偏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
接下去的一个月,沈凡始终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联盟首领的接见,并且在暗中,差人给易天骄送了一封信。
作为代表人类联盟第一防线的神之羽翼的唯一指挥官,从最开始,沈凡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即便抛开同样作为五位首领之一的他的父亲的身份不谈,他是所有惨遭丧尸之祸荼毒的人类的希望寄寓者,他不代表人性的伪善,但他代表责任的沉重
欲加王冠,必承其重。
这句话说得再直白不过。
事到如今,他只能将自己埋没进不闻不问的黑暗里,等待着最后一丝稻草压上来,等待着他亲手把那个本来不可战胜的男人从世间抹除。
因为那个男人说了,无论你会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怪你
不怪么
沈凡想着就笑了,笑得嘴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他看着镜子里那个因功勋而消瘦的少年,笑得狰狞
沈凡,你真他妈无耻得让人恶心。
一个月后,走进联盟首领会议室的沈凡面无表情,像是一座移动的雕塑。
两个月后,丧尸之祸弥除。
三个月后,重建中的人类世界因为一条消息而震荡
功勋加身的神之羽翼总长,死在自己独居的住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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