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皱眉:皇上
这次熬过去了,下次呢是不是又要加倍饮血,世间就小淼一人是天降之女,她能有多少血给朕用,等到她的血流干用尽,朕还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何必呢。陆晟嘲道。
国师不赞同道:先前皇上恢复得之所以慢,是因为小淼手腕上的血液药度不高,如今小淼有将血的药度提高的办法,虽然臣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药度的确高了,皇上今日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服了小淼的血,相信假以时日,皇上便会彻底痊愈。
可是朕却不想治了。陆晟垂眸。
国师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他的推力往后退了一些,和地板摩擦后发出剧烈刺耳的声响。
国师厉声道:皇上怎可如此轻易的说出这种话!臣先前做了那么多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国师莫气,坐下说,陆晟叹息,直到国师肯再次坐下,他才缓缓开口,朕先前跟你说过,朕前二十四年从未感到过欢喜,无论是手刃仇人还是登上帝位,都不曾让朕高兴半分,可朕没说到是,朕如今倒是知道了欢喜的滋味
是因为江小淼吗国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皇上就因为喜欢她,便不忍用她的血了,所以才跟臣说要放弃的
陆晟顿了一下,诚恳的看着他:国师喜欢什么,朕便都奉上,如今朕喜欢的想守护的就这么一人,国师愿意帮朕吗
帮您做什么不再取血,眼睁睁看着你死,然后守着她一辈子皇上,那臣干脆替你娶了如何,也省得臣日后有了妻儿守护不力。国师漠然道,显然对陆晟提出放弃治疗一事动了怒。
陆晟摸了摸鼻子:这件事国师就不用妄想了,朕八月初六便会立她为后,到时候朕就算死了,帝位便宜了后宫那小子,这女人也会是太后,相信他们先前同吃同住,陆语定然不会苛待她。
皇上倒是想的周到,陆语年纪小又亲她,当了皇上后定会对她惟命是从,再加上臣辅佐,就算她江小淼是块烂泥也能被扶上墙,当个有实权的太后。国师眼底流出一丝嘲讽,可惜了,再是太后,也是个年纪轻轻没了男人的年轻寡妇,以后日子还长,深宫寂寞恐怕也非常人能忍受的。
陆晟无语的看着他:你方才还说权力很好,怎么朕要给小淼时,到你口中反倒不如一个男人了
彼之蜜糖己之砒霜,对臣来说的好东西,对江小淼来说可未必,皇上最该清楚,她是个生性何等散漫的人,若真让做了太后,恐怕还未等摄政,便已经磋磨死了。国师漠然道。
这倒也是,可朕既舍不得伤害她,又无法留下陪她,更没办法放她出宫嫁人,这可如何是好。陆晟叹息。
国师见他松动,立刻道:那便好好治病,虽然她会受些小伤,可也是一时的,等皇上彻底好了,亲自给她撑腰,她即使做了皇后也能像如今一般快乐。
又怎是一些小伤,朕这次发病,朕瞅着她可是去了半条命,更何况朕虽然能给她撑腰,可朝堂上总有那些不开眼的,觉着小淼的身份低好欺辱,随意做出些蠢事,便足够她伤心,倒不如给她实权让她做太后。陆晟思量后道。
听到他又在说做太后的事,国师额角青筋直冒:若皇上肯好好治病,臣便认她为义妹,哪个不开眼的朝臣敢欺辱
义妹到底不是亲生
那便让她从江家祖籍迁出,迁到臣的名下,就说是臣多年前失踪的妹妹,这样可以吗国师打断他的话,自从陆晟放弃治疗,他就逐渐变得焦躁。
陆晟点了点头,沉重道:此事解决了,可朕还是不放心,若下次朕再犯病,她又如这次一般放血,再没个轻重
皇上不会再犯病了,若真的再犯,那臣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再像这次一般,臣以这些年跟着皇上的忠心发誓。国师冷声道,现在他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被牵着走了。
陆晟见好就收,疲惫的从软榻上起身,穿好鞋子后站了起来:国师既然已经为朕做到了如此地步,朕再不振作,恐怕即使护着了小淼,国师也是会伤心的,既然如此,明日起朕便好好喝药治病,还请国师要记得自己的承诺。
国师冷眼看着他缓慢的往外走,在他快到门前台阶时寒声道:还请皇上下次不要再找臣追忆往事,免得臣再被牵着鼻子许下一堆有的没的。
陆晟的身子顿了一下,仗着自己背对人家不会被发现,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说明朕与国师的情谊还算深笃,否则国师怎会如此心急,这点小心机都没看出来。
国师冷哼一声,拒绝再跟这个王八蛋说话。
陆晟看了眼外面的日头,红艳艳的挂在上空,虽然热却是让人心情很好,他看了一会儿后国师终于忍不住提醒:再这么看下去可是会瞎的。
瞎了又何妨,有国师在,朕就是没有手脚也无所谓,陆晟眯了眯泛酸的眼,低头缓了缓道,国师吾兄,多谢。
国师顿了一下,最终盯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声气。罢了,如今江小淼已经有了将血液药度提高的办法,他又何苦再继续做那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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