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见他犹豫,立刻道:皇上若是不愿意,臣还有一处私宅,不如皇上去那里住几日如何臣白日里常去陪您就是。
陆晟为了能在这里住下,便也只能勉强答应了:朕一个人住有什么意思,既然国师都这样说了,那夜间朕便在房里歇着就是。
多谢皇上。国师松了口气,至少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陆晟心气不顺,可此刻寄人篱下又不好多说什么,便只能暂时忍下了。
夜晚将至,二人移步饭厅,用了些饭后陆晟要人上酒,国师面不改色的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出去了,不多会儿便让人端着酒壶上来了。
周秀给陆晟斟满一杯,陆晟刚尝一口便蹙眉:怎么还是这个味道,朕拿来的好酒你
这便是皇上带来的,老奴让人用火炉给热了一下。管家低头道,别看他脸上表现的平静,其实此刻后背已经汗津津的了。他日后也能跟后代子孙炫耀了,他可是一个时辰内对国师和皇上分别撒了一次谎的人。
酒还是昨天煮的剩下的,经过一夜后药味更加浓重,陆晟喝了两杯便不肯再喝了,眼神中充满对管家的质疑:你当朕以前未喝过酒这味道和朕的酒分明半点不像!
管家一个哆嗦就跪下了,还未说话便被国师温和打断:臣为图个方便,都是将熬药的器具放在厨房,或许是他们不慎用了熬药的器具,药味渗入器具中,又传到了酒里,所以味道才有些不对。
那便给朕换新的来,这一次不准再温。陆晟不悦。
国师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皇上,晚膳该用完了,不如您回屋去喝他现在强撑着精神陪在这里,只等晚膳一结束便回去休息,可陆晟又开始要酒,他有些坐不住了。
可这不是还没用完吗陆晟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今天白天睡了快一天,这会儿刚醒来不久就要他回房,他可不怎么乐意。
所以皇上是打算让晚膳一直不结束吗国师不动声色的深呼吸,克制自己弄死他的冲动。
陆晟还挺理所当然:国师不是让晚膳后回房,朕现在还未吃完,自然是不能回去的。说罢打了一个小小的嗝,嗝完先顿了一下,之后便开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国师微笑道:臣去给皇上取酒。
为何不叫下人去陆晟不解。
国师但笑不语,转身出去了。他一走,周秀便担忧道:皇上,国师是不是生气了
怎么会。陆晟想也不想道。
周秀嘴角抽了抽,只觉得这人幸亏做了皇帝,是天酝最没人敢惹的存在,若换个身份,恐怕要因为没眼色死八百次了。
不一会儿国师回来了,端着一壶崭新的酒过来,亲自给陆晟满上:皇上尝尝这次的可行
陆晟喝了一口,心情总算好了起来:国师坐,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国师脸上的笑更深了些,看着他从兴致高昂到眼皮打架再到倒在桌上睡着,一切都不过是瞬间的事。
周秀大惊:皇上!
吵什么皇上这几日辛苦,想来是累极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带他去休息。国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秀听到陆晟均匀的呼吸声后才缓下神,他抬头看了眼国师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人得被逼成什么样了,才会对皇上下这样的药啊。
管家上前帮着将陆晟送回房中,要不是怕把人给摔了,估计自己早就跪下了。夭寿哦,大人也未免太胆大包天了,竟然连皇上都敢下药!
托安黑散的福,国师终于可以放心的回到房中休息了,他再次沐浴更衣,焚香散发,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窗外月明星稀,兆示着明日是个好天气。
他睡了许久之后,睡梦中突然不安稳起来,于是还未睁开眼睛,便条件反射的抽出枕头下的匕首,直指床头站着的影子。陆晟忙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挡在了他的手腕处,没等他第二刀下来便急忙道:国师别怕,是朕!
黑夜中匕首泛着幽深的光,陆晟开口后僵在半空,等国师反应过来后迅速被收了回去。
他差点维持不住从容谨慎的模样:皇上你来臣房里做什么!
陆晟摸了摸鼻子,一时也有些心虚,他咳了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淡淡道:朕昨夜似乎睡得太早,此刻一点都不困了,所以来找国师聊聊。他本想叫个下人来通报一声,可惜整个国师府都没有值夜的奴才,全部都回房间去睡了,他又懒得叫醒周秀,便一个人溜达着出来了。
黑暗中陆晟点燃了灯烛,国师泛着怒气的脸被昏黄的灯光照亮,他顿了一下,多此一举的解释:朕昨夜也不知为何那么困,竟然在用膳时都能睡着,这会儿睡得多了,实在是没有一点困意,所以辛苦国师了。
早知道就把所有安黑散都放进去了。国师看了眼外头漆黑的天,只觉得胸口一股郁气几乎要冲出来,他咬着牙问,皇上到底有什么事想找臣聊
跟人提起自己的私事,陆晟有些别扭:其实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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