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种脆弱的小玩意,奥德罗塞敢说他一只手就能捏死两个。
然而此刻看着牢笼中因为疼痛而皱起了小鼻子的黑发奴隶,奥德罗塞却忽然有些不舒服,但他天生情绪过于淡漠,从没有对人产生过怜惜之类的情绪,所以一时间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好将视线转向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的奴隶贩子,对着他冷漠地抬了抬下巴,语气冰冷:把笼子打开,这个奴隶我带走了,多少钱
奴隶贩子抖着声音说了个价格,确实很高,都快抵得上一架高级机甲的价钱了,放在平时,要是管家告诉他一个奴隶要花这么多钱,他肯定毫不犹豫地让管家滚蛋。
他虽然有着几辈子也挥霍不完的钱,但并不喜欢将它们花在不必要的地方。
但这次奥德罗塞没有犹豫,他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按照奴隶贩子所说的价格干脆地划了过去
奴隶贩子看着卡上被划进来的庞大金额,眼中划过一抹贪婪的窃喜。
虽然黑发的奴隶很少见,但前段时间出现了有人使用新型技术改变普通奴隶的发色和瞳色的恶劣事件,所以现在整个市场都很萧条,那些有疑心病的贵族们总是疑心他们拿假货糊弄人。
所以这个奴隶已经在这里放了三天了,都没能卖出去。
好、好的,亲王殿下,我这就把人放出来。
奴隶贩子按下开关按钮,银色牢笼咔哒一声打开。
出来!见奴隶还没眼力见地缩在里面一动不动,他着急地朝着里面呵斥道。
然后又被身后的亲王殿下踹了一脚,这一脚踹的虽然没有刚刚重,但他的脑袋不幸地磕在坚硬的金属杆上,所以反倒比刚才更疼。
奥德罗塞越过碍眼的奴隶贩子,一脚踏进了高大的金属牢笼中,冷硬皮靴踩在横杆上,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苏断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又尽力把自己往笼子角落里塞了塞。
他在抗拒。
抗拒这个刚刚把自己买下来的男人。
苏断不喜欢自己成为别人的所有物,哪怕这个人是他必须要想办法接近的任务对象。
他想家了。
苏断在心里试探地问系统:如果我把治愈目标打一顿,治愈值会掉吗
系统:按照道理说,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宿主,系统经过分析后得出结论,大概要十四个您的力气加在一起,才有可能对您面前的治愈目标造成轻伤及以上级别的伤害。
苏断不吭声了。
系统试探着问:您准备使用止痛剂吗宿主。
苏断看着奥德罗塞又开始往他这里伸的手,说:大概我也不知道。
看到小奴隶抽抽鼻子又要哭,奥德罗塞伸到一半的手缓缓停住了。
怎么这么害怕他长得很凶吗
亲王殿下想了想,将右手的手套摘下,在小奴隶想咬人的目光中,覆上了他的脸颊。
果然很软,就是有点儿凉,不知道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风。
苏断傻傻地眨了眨眼。奥德罗塞摸上他脸颊的时候,他原本是准备直接咬下去的,但看着那双蓝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恍惚了一下,脸颊就被温热宽大的掌心碰到了。
当然,现在咬还是来得及的,但是苏断忽然间陷入了迟疑。
脸颊和掌心接触到的地方泛起细微的酥麻,仿佛连每一个神经末梢都悄悄的伸着懒腰。
这个人掌心的触感,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想懒洋洋的闭上眼,将脸颊窝在上面,好好的睡一场觉。
就像他在过去近八年的时间里做过无数遍的那样。
苏断僵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他讨厌被陌生人碰到,但更害怕动了之后,这种熟悉感会顷刻消失。
那样,他连一点儿希望也得不到了。
他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问:系统这些治愈目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系统说:每个世界的人物,包括治愈目标,都是由主机模拟的数据流构建而成的,所以治愈目标只是一段数据而已,不过比起普通的数据组成要更复杂一点。
听到系统这么说,苏断才恍然意识到他待过的那个世界是由系统构建而成的,可是那些经历太真实了,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鲜活的性格和独特的地方,苏断没办法把他们当做一段段没有感情的数据看。
苏断又问:那人物的数据,有可能重复吗
系统说:每一个人物都是由上万条数据构成的,而这些数据之间有着无法计数的组合种类,按照概率而言,人物数据完全相同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不过系统没有权限知道主机使用的排列算法到底是哪一种,所以也不能妄下定论。
苏断其实听得有点晕,不过还是努力地抓住了重点:所以是有可能的吗
系统说: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就算主机使用的排列算法是重合率最高的一种,上万条数据相同的概率也实在太小了,大约是十亿分之一,我们在计算的时候,一般不会将这么微小的概率考虑在内。
苏断说:我知道了。
系统:总觉得宿主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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