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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摇摇头,想说他并不是那个意思,但因为在沟通能力上的欠缺,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措辞,于是沉默片刻后强行展开了另一个话题。
    对了。他说:你的那个奴隶呢
    似乎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出了这句话后,奥德罗塞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身体瞬间崩的很紧,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
    训练室中的气氛猛然冷凝,奥德罗塞身上的气势在一瞬间毫不收敛的全部发散了出来,那是一种如同冷冽刀锋般的味道,让人从脊背开始冒出无法抵抗的寒意,即使是站在这个帝国顶端阶层的皇帝,在猛一感觉到这种威势的时候,也忍不住心底一跳,生出了一些敌意来。
    别紧张,控制着自己想要对着乱放气势的儿子回报以示威的冲动,皇帝有些尴尬,意识到也许是他之前的态度让奥德罗塞对他有些防备,费力地解释着: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想和那个孩子见一面,听说他是黑头发
    他已经对那天自己挑衅式的发言感到后悔了,并且已经打算尽力推进废除奴隶制度的工作,就算不能彻底废除看,至少也要费除掉奴隶不能和贵族通婚这一条律法,尽量让奥德罗塞在继位之前能和他心爱的人顺利结婚。
    这大概也是他唯一能给奥德罗塞的补偿了。
    他的儿子如今已经长成了比他还要强大和可靠的存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政治方面,给他一些微小的帮助。
    然而听到他的解释,奥德罗塞却没有丝毫放松,甚至嘴角抿的更深了一些,训练室中的气氛也没有丝毫缓和。
    他的大儿子垂着眼,过了很久才将视线对上他的:抱歉,我不能带您去见他。
    看着奥德罗塞那双似乎含着藏的极深的伤痛和绝望的眼眸,皇帝忽然打了个冷颤。
    他对这个眼神非常熟悉。
    在瑟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里,他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就是这种眼神,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僵硬的沉默了半晌,皇帝才缓缓地问出来:那个奴隶在哪你回首都星的时候没有把他带回来吗
    没有。奥德罗塞停顿半晌,他的金发散漫地垂落在颊边,将他衬得似乎瘦削了一点儿,表情有些异样的空洞,说:父亲,我弄丢他了。
    从大儿子的府邸中回来后,皇帝就一直有些恍惚。
    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甚至在喝水的时候都能将水撒到自己身上去。
    陛下,您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吗在皇帝第六次走神出错的时候,皇宫的管家忧心忡忡地问道。
    没事。皇帝摇摇头,他将个人终端的屏幕关上,放弃了在这种糟糕的状况下继续办公。
    仰身将脊背靠在椅背上,皇帝垂着头静静地思考一会儿,才抬起头用略显浑浊的眼眸注视着跟随了自己多年的管家: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父亲
    管家欠了欠身,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笑着说:陛下,人的一生,都是在不断成长的。
    皇帝也笑了笑,不过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对于奥德罗塞的过去与未来,他都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如果不是奥德罗塞不信任他和这个父亲,甚至加倍地防备着他,也不会冒险把那个奴隶带去边关,那个奴隶也不会因此再也没能回来。
    而一切的源头,追根究底还是他没有给自己的孩子足够的可依靠感。
    是他的错。
    他的前半生戛然终止于妻子的离世,却又在后半生开始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任性,导致了儿子失去了他人生中可能是最宝贵的一样东西。
    所有更加细致的检查项目都进行完毕后,奥德罗塞终于被宣布了完全健康和正常,可以放心活动了。
    他扣上衣领上的最后一颗纽扣,想要从研究院离开,但是突然出现的阿维德拦住了他。
    哥哥。阿维德神神秘秘的地扯扯他袖子,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奥德罗塞发出疑问的声音。
    阿维德说:跟我来。
    于是半个小时后,两人乘悬浮舰降落在了比较冷清的郊区,一阵七拐八拐之后,最终到达了位于地底的一件加密实验室。
    奥德罗塞打量了一圈,问:这是你的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虽然不大,但是能看得出里面的仪器设备都是如今最顶端的,每一台都价值连城,不比一架机甲便宜多少。
    阿维德骄傲地挺起胸脯:没错!
    奥德罗塞:怪不得一直这么穷。
    阿维德:
    搞研究和传说中的谈恋爱一样,确实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对此如今基本上一贫如洗的阿维德深有感触。
    轻咳两声,阿维德强调道:这些都不重要,跟我来这边。
    阿维德带着他坐在了一张实验台上,一脸严肃,首先,我要跟哥哥坦白一件事以及道歉。
    奥德罗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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