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点后悔跟出来了。
过了好久珞珈才睁开眼,发现摩托车正飞驰在沿海公路上,天色虽然还未完全黑下来,但月亮已经悬在了海面上,风里有海的味道,风声几乎盖住海浪的声音。
紧绷了一路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大海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魔力,浩大,磅礴,仿佛能吸食一切负面的情绪。
没多久,摩托车驶下沿海公路,停在了沙滩边上。
池屿下车,也不管珞珈,径直朝着海边走去。
这是一片野海,除了他们俩看不见第三个人。
珞珈从手腕上摘下头绳,把吹乱的头发扎成马尾,跟着池屿走向海边。
池屿冲着海面大喊:啊!!
珞珈愈发好奇了,他妈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值得他生这么大气。
池屿喊完,突然开始脱衣服。
珞珈停住靠近的脚步:
池屿穿的是校服,他脱掉衬衫,踩掉鞋子,脱下长裤,径直朝大海走去。
在野海区游泳太危险了吧
但珞珈心知拦不住,就没吱声,弯腰把池屿随地乱扔的衣服捡起来叠好,用书包压住,以防被海风吹跑。
珞珈坐在沙滩上,籍着月光寻找池屿的身影,看到他越游越远,简直一往无前毫无畏惧。
她趴在膝盖上,望着海上明月,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诸多奇怪的联想,比如大白鲨、海怪、鲛人、奇幻漂流什么的。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她无边无际的幻想。
从书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是妈。
喂,珞珈接听,妈。
这都七点多了,你和池屿人呢朱橘芩在那边说,客厅的果盘和玻璃杯是谁摔的
珞珈如实说:池屿摔的,他妈突然找上门,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特别生气,摔完东西就出门了,我担心他出事,就跟了出来。
朱橘芩立即紧张起来: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我怎么听着那么大风
珞珈说:在海边。
天都黑了跑海边去干嘛朱橘芩说,赶紧给我回来!
我如果能说动池屿就好了,珞珈说,没事的,您放心吧,等他气消了我们就回去。
朱橘芩沉默几秒,无奈地说:那你们注意安全,尽量早点回来。
珞珈说:知道了,您别担心。
挂了电话,珞珈对着月亮和海拍了张照,再去找海里的池屿,却看不见人影了。
她顿时有点慌了,猛地站起来,对着海面大声喊:池屿!池屿!
回应她的只有风浪的声音。
她立即朝大海走去,海浪涌过来,浸湿了她的鞋子,没过了她的膝盖,打湿了她的裙子。
她依旧看不见池屿,无措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池屿!池屿!池
一具白花花的肉体突然破水而出,珞珈吓得心跳都差点停了,她猛地后退,却脚底一滑,后仰着跌进海水里。
齁咸的海水呛进鼻腔和嘴里,她扑腾着把头探出水面,紧接着就被池屿抱了起来,她本能地搂紧他的脖子,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池屿抱着她往岸上走,她停住咳嗽,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肩膀。
她太生气了,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池屿只闷哼一声,便咬紧牙关,再没发出声音。
上了岸,珞珈松口,池屿却不放她下来,低头看着她,低声问:如果我真的淹死了,你会怎么样
珞珈抬手擦了一下眼睛,看着他说:我会和你一起变成海面上的泡沫。
池屿怔了怔,蓦地低头吻住她,吻得很凶。
他屈膝跪下来,俯身把珞珈压在海滩上,粗暴地吻她。
珞珈想要推开他,可是推不动,他像山一样镇压着她,让她无力招架。
海浪冲刷着她的小腿,流沙贴着她的皮肤滑向海里,挣扎间,腿肚被类似贝壳的硬物划了一下,很疼。
池屿毫无章法地亲吻让珞珈透不气来,她原本还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当他的手伸进她的裙子里时,珞珈终于忍无可忍,她呜咽两声想让池屿停下来,可他无动于衷,无奈之下,她只能咬他的舌头。
池屿唔了一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珞珈松开牙齿,池屿从她嘴里退出来,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池屿哥哥,珞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别这样
池屿如梦初醒一般,从她身上下来,仰面躺在了沙滩上。
珞珈坐起来,她把裙子拉好,抱着腿低着头,安静地坐在他身旁。
虽然浑身湿透,还吹着海风,却并不冷,只是身上黏黏的有点不舒服,非常想洗澡。
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池屿大概是平复下来了,他起身去穿上裤子,又回到珞珈身边,把他的校服衬衫披到她身上,然后坐到了她旁边。
我突然发现,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接着说:我爸只顾着做他的小生意,对我要么无视要么骂,我妈找了个有钱老头,马上要移民国外,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我甚至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学校里的那些人,要么害怕我要么巴结我,虽然被一帮人簇拥着,但我仍旧只是一个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都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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