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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珞珈收回手,轻轻笑了下。
    要不要给他擦擦身子呢还可以顺便饱下眼福。
    突然响起敲门声,一个女声隔着门喊:白珞珈,电话!
    珞珈答应一声,急忙穿鞋出去。
    是冯承安打来的,冯鹤鸣已经把她的处境告诉了他,不用珞珈再重复一遍。
    冯承安说:我知道秋阳镇在哪儿,开车过去不过三四个钟头,我现在就让鹤鸣去接你们,天黑之前就能回到平阳。
    珞珈本来是想趁机和卫燕棠独处几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悉心照料他,怒刷一波好感度,但冯承安既然这么说了,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
    舅舅,珞珈说,还得麻烦你给阮常闻去个电话,替我解释一下爽约的原因,然后再另约个时间见面。
    行,冯承安说,我现在就打。
    总算各个方面都料理妥当,珞珈长出一口气,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回到房间,她忘了要帮卫燕棠擦身的事,直接躺在被子上,枕着衣服闭上眼睛。
    睡一会儿吧,说不定一觉睡醒卫燕棠就醒过来了。
    卫燕棠没让珞珈失望,她还没醒他就先醒了。
    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卫燕棠懵了片刻,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他看见蜷缩着睡在地板上的珞珈。
    虽然她躺在一张陈旧泛黄的被子上,虽然她穿着土里土气的男人衣服,虽然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但她的睡颜依旧美得惊人。
    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现。
    爆炸,坠河,枪声,尸体,尖叫,逃跑,杀人,弃车,昏倒
    她如此娇弱,是怎么把他弄到这里的
    对了,腿上的伤卫燕棠掀开被单,发现自己下身赤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脸蓦地有些热,卫燕棠赶紧找裤子,床上没有,一低头,看见珞珈脑袋底下枕着一套男人的衣服。
    卫燕棠侧着身子,一手撑床,一手去拽衣服,却不小心压到了腿上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把被单裹在腰上,忍着疼把双腿挪下床,再次弯腰去拽衣服,刚拽出来一点,珞珈忽然悠悠睁眼,看见他的瞬间,她蓦地喜笑颜开,微哑着嗓子说:你醒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卫燕棠有点僵住了,但心脏却毫无预兆地狂跳起来。
    珞珈坐起来,见卫燕棠维持着弯腰的动作一动不动,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燕棠哥哥,你怎么了
    卫燕棠倏地回神,他强自镇定地把衣服拿起来放在腿上,哑声问:我们现在在哪儿
    珞珈说:在秋阳镇的一个小旅馆。
    卫燕棠说:我晕倒的时候,我们离秋阳镇好像还有半里地,你是怎么把我弄过来的
    珞珈盘腿坐在他面前,仰脸看着他,微笑着说:我把你背过来的呀,是不是很不可思议连我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卫燕棠低头看着她,他很想把眼睛从她脸上移开,可是眼睛却不服从大脑的指令,依旧定定地看着她。
    我在镇口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他把我们送到了镇上的诊所。珞珈接着说,你腿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幸好子弹没有伤到骨头,诊所的大姐说只要每天消毒换药,很快就会好。我已经给寒姐打过电话了,她知道火车被炸的消息后去你家商量对策,我把你的状况告诉了你的母亲,等会儿你再亲自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不要担心。还有,我已经打电话给我舅舅,让他和阮常闻另外约时间见面,我舅舅还让我表弟开车来接我们,下午两三点就会到这里,我们今晚就可以抵达平阳。
    她事无巨细地向他说明着当前的状况,卫燕棠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他的脑海里一片混沌,只有心脏扑通扑通,清晰而有力地跳动着。
    珞珈见他表情茫然地看着她,担心地问:燕棠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发烧了吗
    卫燕棠摇了摇头,终于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我想把衣服穿上。
    好,你小心伤口,我去洗手间洗脸,你穿好了叫我。珞珈站起来,绕到椅子那儿拿上内衣裤,转身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传来水声。
    卫燕棠掀开被单,低头看了眼被血染红的纱布,忍着疼艰难地穿上裤子,然后把又脏又破的衬衣脱掉,换上珞珈买来的白褂子。
    水声停了,卫燕棠扬声说:你可以出来了。
    珞珈开门出去,用毛巾擦了把脸,说:那个,你想解手吗
    卫燕棠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珞珈把从杂货店买来的塑料盆放到床边,小声说:伤口刚缝合,你还不能走动,就先用这个解决吧。
    卫燕棠羞耻得脸色通红,他低着头说:不用,我可以走。
    他撑着床就要站起来,珞珈正好站在他右手边,急忙伸手去扶他。
    事实上,卫燕棠高估了自己,他不仅不可以走,连站稳都不可能,他猛然一个趔趄,整个人都朝珞珈倒过去,珞珈顺势揽住他,被他带着一起向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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