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棠靠墙站在街口的阴凉地里,热浪仍是扑面而来。
他左手插兜,手里紧握着那只檀木小盒,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面前不停有行人经过,卫燕棠颔首低眉,数地上的影子:一,二,三二十五,二十六六十八,六十九,七十。
他停在了七十,缓缓抬头,就看见珞珈站在咫尺之外。
她上身穿一件白色镶蓝边斜襟衫,下身穿一条水蓝色马面裙,打一把泼墨山水油纸伞,任何词语都描绘不出她千分之一的好看。
卫燕棠走过来,站在伞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珞珈不看他,低声问: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卫燕棠说,去坐电车吧,在终点下车,好不好
有点浪漫,珞珈点头:好。
卫燕棠接过油纸伞,两个人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
在车站没等多久,电车来了。
车上没什么人,卫燕棠和珞珈坐在最后一排阳光照不到的位置。
售票员跟过来:到哪里
卫燕棠说:终点。
一手交钱一手给票,售票员回去门口的位置坐下。
卫燕棠伸手过来,握住了珞珈的手。
珞珈偏头看着窗外,唇角微微扬起来,卫燕棠便也跟着笑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拉着手。
到了终点,卫燕棠和珞珈手牵着手下车,一抬头,就看见新月旅馆的招牌,旅馆对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湖边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新月湖三个朱漆大字,湖的那边,则是低矮的青山。
前路不知通向哪里,回望来路,是一排高低参差的老房子。
卫燕棠又看了眼新月旅馆的招牌,然后偏头看着珞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要进去吗
不等珞珈回答,旅馆的门童已经将门打开,嗓音嘹亮地喊:欢迎光临!
卫燕棠犹豫了下,拉着珞珈径直走进去。
办好手续,坐电梯上五楼。
进了房间,珞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自然风光扑面而来。
卫燕棠跟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虽然我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景色,但这里是最美的,因为和你在一起,这片湖光山色,我会铭记一生。
珞珈早已过了会为情话心动的年纪,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她只想和他披头散发翻云覆雨。
唉,她真是个放荡不羁的女人。
珞珈转过身,环住卫燕棠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
卫燕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珞珈说:我怕一开口,这场梦就会醒来。
卫燕棠心头一痛,默然半晌,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珞珈从他怀里出来:什么
卫燕棠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只檀木小盒。
珞珈:
她刚才一直以为是卫燕棠的凶器在顶着她。
卫燕棠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
项链的造型很简单,一条纤细的银链下面缀着一只银蝶,银蝶下面又缀着一颗星星和一钩弯月。
卫燕棠说:我从药厂回来的时候路过商场,就突然很想给你买件礼物,逛了很久,看中了这条项链,正好和你的蝴蝶耳坠搭配,喜欢吗
喜欢。珞珈真心觉得好看,她转身背对他,帮我戴上吧。
卫燕棠第一次给女人戴项链,手笨得很,摆弄半晌才戴好。
珞珈抬手摸了下,低声说:我会一直戴着。
卫燕棠把她转过来,珞珈抬眼看他,她的眼眸清澈似水,瞳仁里映着他的模样。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秋阳镇的旅馆里,他趴在床边俯身拽衣服,她忽然睁开眼来,笑着同他说:你醒了
这便是他怦然心动的起点,然后迅速沉沦,无法自拔。
卫燕棠情潮澎湃,低头吻她,珞珈乖乖闭上眼。
这回是真middot;凶器在顶她了,珞珈稍微退开一点,小声说:我想洗澡。
卫燕棠顿了两秒,嗓音低哑地问:一起洗可以吗
珞珈微微点头:你先转过去。
卫燕棠听话地转身背对她。
珞珈脱衣服,卫燕棠也脱衣服。
她看到他汗湿的背脊,性感的腰窝,结实的臀和腿。
好了吗卫燕棠问。
珞珈嗯了一声。
卫燕棠依旧背对着她,却朝她伸出手来。
珞珈把手放进他手里,两个人一前一后,手拉着手向浴室走去。
温水哗哗地淋下来。
第一次正式地裸裎相对,两个人羞赧得无法对视,珞珈是演的,卫燕棠是真的。
卫燕棠靠近一步,珞珈便后退一步,可脚下湿滑,她差点摔倒,幸亏卫燕棠及时将她捞回来,两个人便顺理成章地肌肤相亲了。
珞珈缓缓抬起手,搂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卫燕棠的手则落在她的蝴蝶骨上,手臂微微收紧,让她贴进他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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