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一会儿山路的姬清两眼呆滞,他再次翻出自己尘封已久的道具屋,找了一个鸡肋道具,一点也不快的筋斗云,顾名思义,这是一个移动速度很慢的飞行道具,慢到堪比成年男子走路的速度。
但成年男子走路的速度可比现在的姬小盆友快多了,姬清爬上筋斗云,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瘫在云上。筋斗云慢悠悠地飞行着,姬清也舒舒服服地闭眼,听着系统放的歌,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颜虹玉在山上喂兔子,她的脸上苍白,全身是汗,把饲料喂好后,颜虹玉眼前一黑,就脱力般瘫软在地。
她一个人倒在肮脏的地面上,没有一点爬起来的力气,腹部也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颜虹玉颤抖着伸出手,捂住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她想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她以后要怎么才能撑起这个家呢她一个人要养一个成年男人,要养一个七岁的孩子,还要养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生活的压力化为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胸口上,压到她几乎喘不过起来。她不想生孩子,她不想怀那个男人的孩子,可是她又想生下这个孩子,生了这个孩子后,张建同会不会愿意出去找工作会不会不再经常打骂她了
她好累啊她真的好累,她感觉自己爬不起来了,可是她要爬起来,她的修瑾还那么小,是读书的年纪,她要给他吃,给他穿,供他上学,把他教成一个好孩子。
不需要学习有多好,不需要以后赚大钱,可是绝对不能去做小偷小摸的事情,绝对不能变成一个流氓,做人,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既然有手有脚的,就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就像上一次她被张建同打进医院,她的姐姐就和她说,虹玉啊,你要坚持住,你还有修瑾,你要是不行了,修瑾该怎么办啊。
上一次为什么会被张建同打呢她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哦,她想起来了,是那个男人和邻居的大嫂偷情,被她发现了。她那天帮张建同脱衣服,看到他的脖子上有口红印,红红的口红印,当时她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
她嫁过来两年了,这两年穷的根本就没有化妆品,连一支口红也没有。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在厂里打工攒了一万,她现在住的是张建同家的老房子,当时她嫁过来的时候,房子破得不能看,她出了两千把房子重新修了一下。
后来她又给了张建同七千,让他买挖土机,那个男人开了不到半个月,就背着她把挖土机卖了,还拿着卖了的钱出去吃喝嫖赌。
她身上没有一点积蓄,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要用一点微薄的工资养活三个人。其实这种日子苦着苦着也就苦惯了,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
她四岁就没了妈妈,她的妈妈是喝农药自杀的。女人是不是总是命苦她不知道。
她的妈妈长的丑,她的爸爸是村里方圆十里的美男子,妈妈能干、勤快还会去外面做生意,爸爸是个穷小子,于是他娶了妈妈。
娶了之后又嫌弃老婆丑,无论他的妻子做什么事情,他都看不顺眼,于是丑妻就想,我生一个孩子就好了。她生了三个女孩,第三个女孩就是颜虹玉。
颜虹玉出生时,男人一看还是一个女儿,气得把刚出生的婴儿直接摔到石子地上,女人差点晕过去,她从床上爬下来,抱住孩子哭。
女人在哭自己可怜的女儿,也在哭自己的命,她想,是不是生完儿子就好了于是女人继续忍着,她终于生了一个儿子,她高兴极了,她觉得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可是现实却扇了她一个巴掌。
她的男人还是动不动就打她骂她。她终于明白这一切和生男生女没有关系,在一天正午,女人下地种完庄稼,看着手边那瓶农药,看得入神,如果人生来就是为了受苦,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死了。
颜虹玉那时才四岁,她的大姐嫁了人,二姐被一户好人家领去做童养媳,她的弟弟受到爸爸的宠爱,唯独她,没有娘,爹不爱。
她很小的时候就要给全家人做饭洗衣服,她的爸爸小气得要死,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给了儿子,一分钱也不肯给女儿。
所以她要自己养活自己,他们家养了一群小鸡,她每天出去放鸡仔,有一天,邻居家的一只小鸡仔混到她家的鸡仔里去了,她不知道,把那个鸡仔也关到了鸡圈里去。
颜虹玉把鸡赶回鸡圈后,就扛着洗衣盆去河边洗衣服,她才八岁,人就那么一点点大,洗衣盆看着就可以把她压垮,那个时候是初冬,河水很冰,她的手上都是冻疮,一碰冰水就是钻心的疼,可是她还是要去洗衣服。
喝得醉醺醺的爸爸回到了家,邻居上门和男人说,你家怎么把我的小鸡仔偷去了。男人道了歉,又觉得面上无光,他随手拿了一个粗大的洗衣棒,提着洗衣棒准备教训女儿。
女孩的背影那么瘦弱,可是男人挥棒时没有一点心疼怜爱,他把少女一棒打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颜虹玉小时候过得太苦了,她的爸爸不肯给钱,所以她就一年到头吃咸菜,家里煮了粥,米是舀给爸爸和弟弟的,她只能喝着掺着石子的米汤。有时候攒了一点钱,她买了一小包的白糖,把白糖倒一点放在米汤里喝,她就可以开心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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