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顺着自己下颚往下, 露在衣服领口的那截脖子, 上面密布着许多颜色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
昨晚那几场,林遥回忆一番,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慾望给冲昏了脑袋,陪着贺哲一起疯了大半夜,如果他最后不昏睡过去,贺哲怕是还要拉着他继续下去。
他去哪里了醒来就不见人,留他单独在屋里,怎么看都有点像吃到嘴里,然后提裤子走人那种。
仅是这么想了想,林遥就摇摇头笑自己,他自认还是清楚贺哲的为人,对方不会真的做出弃他而去的事。
下楼给你买退烧药去了,这会已经在电梯里。
从厕所走出去,林遥刚拉开门,斜对面房门亦被人从外面打开,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眼睛凝视着对方。
贺哲手里拿着从药店那里开来的药,注意到林遥脸色透着苍白,心中懊恼更重。
从屋外走进来,反手关门,贺哲疾步来到林遥面前,想伸手去碰林遥,注意到林遥脖子上那些、晚上看着还不觉得,到白天就显得触目惊心的各种痕迹,顿时就想给自己扇几耳光。
买了药啊林遥见贺哲盯着他,半响不说话,约莫清楚贺哲在自责,这事他们两厢情愿,是贺哲做的狠了点,追根究底,还是他的纵容,他自己不喊停,也完全沉溺在肉慾之欢里。
我没什么力气,东西就麻烦你收拾一下。林遥伸手从贺哲那里把药给拿了过去,两脚有点打闪地到床边靠坐着。
贺哲跟着扭转身过去,林遥这番话,基本在向他表明一个态度,贺哲肃穆的脸上顿时缓和了不少。
他微启唇:药得饭后吃,不舒服就再躺会,收拾好了我会叫你。
好。在贺哲面前,林遥也没坚持什么的必要,他半躺下,闭着眼又睡了起来。
没有真的完全睡着,隐隐约约听到贺哲走动的声音,许是顾及着他,怕吵到他,贺哲走路声音很轻。
贺哲手脚迅速麻利,三两下就把他和林遥的行李都收拾妥当,起身往床边看,林遥睡颜安详,贺哲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到林遥主动睁开眼。
两个行李箱并排放在屋里,林遥撑着床摇晃起身。
都收拾好了林遥四周看了眼,下床朝贺哲走去,那走吧。
贺哲拖着两个行李箱,跟在林遥后面,到电梯里,林遥背靠着电梯,唇角边笑容清浅。
贺哲提前叫好了车,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把两个行李放后备箱,走到车边拉开门坐了进去。
车子和司机都是公司那边安排过来的,司机只知道是过来接贺哲,并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因而当林遥先进车后,司机便有些惊讶地盯着人看了会,后者同他对视了一眼,礼貌地微笑。
司机猛地收回眼,感觉自己似乎明白过来对方可能的身份。
虽然男生衣服扣子都扣完了,还是有一些醒目的痕迹露了出来,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到后面贺哲上车,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控制眼睛不往后面看。
贺哲揽过林遥,把人揽怀里抱着,林遥顺势靠上去,男生肩膀宽阔有力,靠着挺舒服。
两人下方的手也十指相扣。
汽车开往贺家,车一停,贺哲搂着林遥先下车,行李留给司机提,到卧室后,将林遥安置好,贺哲走了出去。
再一小段时间过后,贺哲回来,手里端着热腾的饭菜,看着林遥把午饭吃了,贺哲将碗端出去,一两分钟后进屋,拿着一杯温开水。
吃了饭服了药,退烧药都有一定的安眠成分,林遥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睡到了晚上天黑。
迷迷糊糊中听到屋外有点吵闹声,林遥下床往门口走,吃过药,睡了半天,身体明显好多了,不至于太难受,拉开门,往客厅一看,见到除贺哲以外的几张陌生面孔。
他走路声音很轻,但开门时发出点声音,贺哲一听到声音,就转过头,一看林遥站门口,头发有些凌乱,衣服领口也敞开,神色间都是弄不清当下状况的许多迷茫,注意到屋子里其他人也将目光落到了林遥那里,几步快走过去,贺哲把林遥给推进了屋,拿了件外套,套在林遥身上,给他将扣子都扣上。
那些人是谁林遥瞧到贺哲眉头间快拧出一个川字,扬手给对方将眉头抚平。
手腕被贺哲给一把抓住,掌心热度暖人。
几个无关的人,我马上就让他们离开。贺哲拉着林遥出门,让林遥坐沙发上,到一边饮水机倒了杯热水放在林遥手里。
林遥斜了那边的几人一眼,仔细看的话,依稀能从一两个面容间,看到一点贺哲的影子,于是一瞬间林遥就大概清楚这些不速之客是什么身份了。
虽和他们没有接触,但林遥却是知道这些人基本可以都归到吸血虫这一类生物上去,林遥唇角自然上弯,面上没异样变化,低垂下眼帘,两手捧着杯子,自顾自地喝他的水。
他是谁你怎么能把不三不四的人往老爷子住的地方带一个头发稀疏,长得比较捉急的中年男子指着沙发那边的林遥,对贺哲唾沫都喷出来地质问道。
门在那边,请离开。贺哲不愿与面前的人多言,眸冷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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